【《这里真安静》900字】 文化苦旅这里真安静赏析

作文一:《这里真安静》900字

当十几年不见的一个人忽然在你上课的时候轻轻推开你的教室,你会如何反应,那个人既不是同学也不是朋友,只是十几年前的某些天偶尔相遇相识多说过几句话,想不到她有事找我同事来到这里才有幸见到。她笑容可掬的出现在我眼前,十几年的功夫,容颜却未曾有多少改变,一眼便可认出彼此,然而始终找不到一份激动与惊讶,叮嘱好那群学生放下书本走出教室,在办公室相对而坐,一杯茶都未倒,便开始聊彼此的儿女,相互熟悉的朋友,间杂着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半节课后她催我回教室,她跟我同事有事要办,我便回到教室,一群孩子使我很快忘掉她的贸然来访。然而临睡前又忽然想起她,想起她跟我说起的朋友,继而因她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情,然而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无论怎样的忆起都已不在萦绕,早已淡漠如陈年的土滴水不渗,土已死去,再也开不出灿烂的花来,然而还不至于消失,千年堆积,偶尔有人路过还会飘起一层烟雾。所有的回忆如一节节重复的课程逐渐变得苍白单调,犹如一遍又一遍的课文复述,逐渐没有了激情和味道,最后连精彩的片段也被省掉只剩下简单的只言片语甚至几个不连续的影像,以及几个苍白的名字业已长满了荒草,记忆总是绕过这些荒凉,折到喧嚷的路上,没人会踩一条小径特意除却那经年荒长的野草,我知道在一片未知的世界里同样还有一片相似的荒凉,死一样的沉寂连风都不来描绘她的模样,阳光洒不到的地方,只有月儿的清辉常伴,圆了又缺缺了又圆。“这里真安静”忽然想起这样一句话,又忽然觉得不该想起这样的一句话,可是偏偏这句话不偏不倚砸中这段记忆的一茎荒草,引导了瞬间的仓皇,记忆里的东西有些东邪西毒,没有办法。那是余秋雨《文化苦旅》中描写遗留在南洋的一座墓地,那里森然排列着入侵的日本军人和一些无名或化名的日本妓女被戏称为日本的先头部队和一个因病滞留而故去的文人二叶亭四迷。军人、女人、文人寓言似的抽象结构,滑稽而又秩序井然的排列着,我知道我的记忆也已经淡漠到如此般滑稽古怪抽象,但又有些肃穆凄凉,却算不得悲壮。随着时光流逝那些前来凭吊的老兵也早已死掉这座墓地彻底被遗忘,我想有一天我的记忆也会死掉,甚至有一天也不会再被凭吊,也会森然的遗失在世界的某一个冷僻的角落,如余秋雨所说隐匿于闹市沉淀于宁静,

这里真安静!我知道我的记忆冒出了不和谐的低沉音符,却不颤抖。

作文二:《这里真安静》7200字

我到过一个地方,神秘得像寓言,抽象得像梦境。

很多长住新加坡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听我一说,惊讶万分。

是韩山元先生带我去的。韩先生是此地一家大报的高级编辑,又是一位满肚子

掌故的乡土历史学家。那天早晨,他不知怎么摸开了我住所的大铁门,从花园的小

道上绕到我卧室的南窗下,用手指敲了敲窗框。我不由竦然一惊,因为除了一位轻

手轻脚的马来亚园丁,还从来没有人在这个窗下出现过。

他朝我诡秘地一笑,说要带我去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奇怪地方。我相信了他,

他一定会发现一点什么的,就冲他绕来绕去绕到我这个窗下的劲头。

我打开大门,那里还等着两位女记者,韩先生的同事,也算我在这里的学生。

她们都还年轻,对探幽索秘之类的事,兴趣很大。于是,一行四人。

其实韩先生也不太记得路了。在车上他托着下巴,支支吾吾地回忆着、嗫嚅着

。驾车的女记者每到岔道口就把车速放慢,好让他犹豫、判断、骂自己的记性。韩

先生寻路的表情越艰难,目的地也就变得越僻远,越离奇。

目的地竟是一个坟地。

新加坡的坟地很多,而且都很堂皇。漂泊者们葬身他乡已经够委屈的了,哪能

不尽量把坟地弄得气派一点?但是,这个坟地好生奇特,门面狭小,黑色的旧铁栏

萎萎缩缩。进得里面才发现占地不小,却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一看几排墓碑就

明白,这是日本人的坟地。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坟地比它更节俭的了。你看这

个碑”,韩先生用手一指,那只是许多墓碑中的一个矮小的方尖碑,上面刻着六个

汉字:

纳骨一万余体

碑下埋着的,是一万余名侵略东南亚的“皇军”的骨灰。

“再看那边,”顺着韩先生的指点,我看到一片广阔的草地上,铺展着无数星

星点点的小石桩,“一个石桩就是一名日本妓女,看有多少!”

用不着再多说话,我确实被震动了。人的生命,能排列得这样紧缩,挤压得这

样居促么?而且,这又是一些什么样的生命啊。一个一度把亚洲搅得晕晕乎乎的民

族,将自己的媚艳和残暴挥洒到如此遥远的地方,然后又在这里划下一个悲剧的句

号。多少倩笑和呐喊,多少脂粉和鲜血,终于都喑哑了,凝结了,凝结成一个角落

,凝结成一种躲避,躲避着人群,躲避着历史,只怀抱着茂草和鸟鸣,怀抱着羞愧

和罪名,不声不响,也不愿让人靠近。

是的,竟然没有商人、职员、工人、旅游者、水手、医生跻身其间,只有两支

最喧闹的队伍,浩浩荡荡,消失在这么一个不大的园子里。我们不能不把脚步放轻

,怕踩着了什么。脚下,密密层层的万千灵魂间,该隐埋着几堆日本史,几堆南洋

史,几堆风流史,几堆侵略史。每一堆都太艰深,于是只好由艰深归于宁静,像一

个避世隐居、满脸皱纹的老人,已经不愿再哼一声。

到底是日本人,挤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依然等级森严。

一般士兵只立集体墓碑。除了“纳骨一万余体”外,还有一个含糊其词的所谓

“作业队殉难者之碑”,也是一个万人碑,为太平洋战争时战死的士兵而立。另一

个“陆海军人军属留魂之碑”,则是马来西亚战争中战死日军的集体墓,原在武吉

知马山上,后被抗日人士炸毁,日本人在碎墟中打点收拾残骨,移葬这里。

军曹、兵长、伍长,乃至准尉级的仕官,皆立个人木碑。一根根细长的木桩紧

紧地排着,其中稍稍高出周围的是准尉。

少尉以上均立石碑,到了高级军衔大佐,则立大理石碑。

让开这所有的群体,独个儿远远地坐东面西的,则是赫赫有名的日本陆军元帅

、日本南方军总司令寺内寿一的大墓。这座墓,傲气十足,俯瞰着自己的数万属下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对寺内寿一这个名字十分敏感。1937年7月7日芦沟

桥事变后,寺内寿一曾被任命为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在他的指挥下,日军由北

平进占山西、陕西、甘肃,直取兰州。在著名的平型关战役中遭受中国军队惨重打

击的板垣师团,也属于他的部下。这么一个把古老的黄河流域整个儿浸入血泊的军

阀,最终竟然躲到了这个角落!

我呆呆地伫立着,死死地看着这座墓。我深知,几乎未曾有过中国人,会转弯

抹角地找到这里,盯着它看。那么,今天也算是你寺内元帅与中国人的久别重逢吧

。你躲藏得好偏僻,而我的目光背後,应是华北平原的万里云天。

寺内寿一改任南方派遣军总司令是在1941年10月东条英机上台组阁之后

,他与山本五十六的海军联合舰队相配合,构成了震动世界的太平洋战争。他把他

在华北的凶残倾泄到了南洋,从西贡直捣新加坡。他的死亡是在日本投降之后,死

因是脑溢血。

元帅的死亡,震动了当时由英军看守的日军战俘营。正是那些早就被解除武装

、正在受到公审、正在受到全世界唾骂的战俘,张罗着要为寺内寿一筑坟,而且是

筑一座符合元帅身份的坟。从我接触到的一些资料看,为了眼前这座坟,当时日军

战俘营里所发生的事,今天想来依然触目惊心。

这些战俘白天在英军的监视下做苦工,到了夜晚空下来,就聚集在宿舍里密谋

。他们决定,寺内寿一的墓碑必须采用柔佛(今属马来西亚)南部的一座石山上的

石料,因为这座石山上曾发生过日军和英澳联军的激战,好多石块都浸染了日本军

人的鲜血。他们要悄悄派出几个目睹当年激战的人去,确定当年日军流血最多的地

方,再从那里开采巨石,躲过人们耳目,拼死长途运来。

这些战俘开始行动了。他们正儿八经向看守他们的英国军官提出申请,说想自

己动手修建战俘营的宿舍,需要到外面去采伐,搬运一些木料石料。同时,他们又

搜集身边带着的日本小玩意儿来笼络英军及其家属。英军同意了他们的申请,结果

他们开始大规模地采运石料,不仅为寺内寿一,而且为其他战死的日军筑坟。柔佛

那方染血的巨石完全不像修宿舍的材料,只能在星夜秘密偷运。运到离现在墓地8

公里之外一座荒弃的橡胶园里,搭起一个帐篷,用两天时间刻琢碑文,刻好之后又

运到墓地,恭恭敬敬竖好,浇上水泥加固。我现在死死盯着看的,就是这个墓碑。

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战败国的俘虏们偷偷做成的,实在让人吃惊。我想,如

果有哪位电影大师拍一部影片,就表现一群战俘在黑夜偷运染血巨石来作元帅墓碑

的艰苦行程,一定会紧扣人心。山道上,椰林下,低声的呼号,受过伤的肩膀,勒

入肌肉的麻绳,摇晃的脚步,警觉的耳朵,尤其是月光下,那一双双不肯任输服罪

的眼睛……

资料告诉我,即使在国际法庭公审和处决战犯之后,那些日军战俘,竟还想尽

各种办法,通过各种途径,弄到了每一战犯处决时洒血的泥土,汇集起来到这个坟

地“下葬”,竖起一个“殉难烈士之碑”。这个碑,我进入墓园不久就看到了的,

不知底细的人怎会知道“烈士”是谁?

韩山元先生曾听守墓人说,别看这个坟地冷清,多年来,总有一些上年岁的人

专程从日本赶来,跪倒在哪几座墓碑前献酒上香,然后饮泣良久。这些年,这样的

老人看不到了,或许他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墓碑。于是,坟地真正冷清了,不要说战

争,就是那星夜运石的呼号,也已成了遥远的梦影。但是,只要你不小心走进了这

个地方,在这些墓碑间巡睃一遍,你就会领受到人类精神中极其可怖的一个部分,

阴气森森。这里上下有序,排列整齐,傲骨嶙峋,好像还在期待着某种指令……

现在该来看看那些可怜的日本妓女了。

论资格,这些妓女要比埋在近旁的军人老得多。大概从本世纪初年以来,日本

妓女蜂拥来南洋有过几次高潮,每次都和日本经济的萧条有关。而当时的南洋,由

于橡胶和锡矿的开采,经济颇为繁荣,大批在国内不易谋生的日本少女就不远千里

,给南洋带来了屈辱的笑颜。

日本女子的美貌和温柔使她们很快压倒了南洋各地的其它娱乐项目,轰轰烈烈

地构成了一种宏大的职业。从雄心勃勃的创业者到含辛茹苦的锡矿工人,都随时随

地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日本娼寮。各国、各族的嫖客,都在日本妓院中进进出出。在

这个时候,日本民族在南洋的形象,显得既柔弱又可怜。

既然日妓南下与日本经济萧条有密切关系,而经济萧条又是日本必须向外扩张

的根本动因,那么,不妨说,日本妓女的先来和日本军人的后到,确实存在着某种

因果关系。让他们的坟墓紧紧靠在一起,好像是故意在搭建一种历史逻辑。

当日本军队占领南洋时,原先在这里的妓女再加上军妓,日妓的数量更是达到

空前,连著名的南华女子中学也解散而成了日本艺妓馆。这简直成了一支与“皇军

”可以并驾齐驱的队伍,有人戏称为“大和部队”。据说还有一位日本官员故意向

寺内寿一总司令报告:“大和部队已经打进来了。”寺内寿一因此而把不少军妓遣

送回国,但日本妓女真正在南洋的锐减,则是在日本投降之后。这些已经够屈辱了

的女子,无法在更屈辱的大背景下继续谋生了。事实上,即便是战败的苦难,她们

也比军阀们受得深,尽管她们远不是战争的发动者,也没有因战争而有任何得益。

日本妓女在南洋的悲惨命运,已由电影《望乡》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依我看

,那毕竟是日本人自己搞的作品,在某些历史关节上无法冷静地开掘。日本妓女在

南洋的遭遇,只有与以后日本军队的占领南洋疏通开来,现代日本民族的心态和命

运才能梳理得更加完整和透彻。仅仅表现她们在屈辱中思念故乡,显然是把题目做

小了。

《望乡》中一个让人难忘的细节是,日本妓女死后安葬南洋,墓碑全部向着故

乡。但是我在这个日本坟地中看到的情景却完全相反:300多个妓女的墓碑,全

部向着正西,没有一座向着北方!

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愿,她们狠狠心拧过头去,朝着另一方向躺下了,不再

牵肠挂肚,不再幽恨绵绵,连眼角也不扫一扫那曾经天天思念的地方。

岂止不再眼巴巴地望着故乡,在她们这么多的墓碑上,连一个真名字也没有留

下。石碑上刻着的都是“戒名”,如“德操信女”、“端念信女”、“妙鉴信女”

,等等。这些姑娘,身陷可怕的泥淖之中,为了保持住一点点生命的信念,便都皈

依了佛教,希望在虔诚的祈求间,留住些许朦胧的微光。但是我觉得,她们不具真

名,与其说是为了佛教信仰,不如说是要隐瞒自己家族的姓氏,不使遥远的族人因

自己而招腥惹臭。

这种情景,与边上那些耀武扬威地写满军衔、官职的军人墓碑有多大的差别啊

。我仔细地拨开草丛,读着那一个个姑娘自己杜撰的假名字。她们都有过鲜亮的青

春,但很快都羞缩成了一枚枚琐小的石丁,掩埋在异地的荒草中。我认出那些字来

了,显然都是死者的小姐妹们凑几个钱托人刻上去的,却又像死者在低声地自报家

门。她们没什么文化,好不容易想出几个字来,藏着点儿内心的悲凉:“忍芳信女

”、“寂伊信女”、“空寂信女”、“幽幻信女”……

我相信,这些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一定比那边的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更通人

性。可惜,这些墓碑群什么资料也没有留下,连让我胡乱猜想的由头也十分依稀。

例如,为什么这座立于昭和初年的墓碑那么精雕细刻呢,这位“信女”一定有

过什么动人的事迹,使她死后能招来这么多姐妹的集资。也许,她在当时是一位才

貌双全、侠骨慈心的名妓?

又如,为什么这些墓碑上连一个字也没有呢?是因为她们做了什么错事,还是

由于遭致什么意外?

还有,这五位“信女”的墓碑为什么要并排在一个墓基上呢?她们是结拜姐妹

?显然不仅是这个原因,因为她们必须同时死才会有这样的墓,那么,为什么又要

同时死呢?

……

这些,都一定有故事,而且是极其哀怨、极其绚丽的故事,近乎中国明清之间

的秦淮诸艳。

发生在妓院里的故事,未必都是低下的。作为特殊的时代的一个特殊交际场所

,那里会包藏着许多政治风波、金融搏斗、人生沧桑、民族恩怨乃至国际谍情。也

许,日本史和南洋史的某些线头,曾经由这些“信女”的纤纤素手绾接。我在这片

草地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深深可惜着多少动人的故事全都化作了泥土。当地不少文

学界的朋友常常与我一起叹息当今南洋文学界成果寥寥,恕我鲁莽,我建议南洋文

化的挖掘者,多找找这些坟地。军人的坟地,女人的坟地,哪怕它们藏得如此隐蔽

“军人,女人,还有文人!”韩山元先生听我在自言自语,插了一句。

是的,这个坟地里,除了大批军人和女人,竟然还孤零零地插进来一个文人。

这位文人的墓,座落在坟地的最东边。本来,寺内寿一的墓座东朝西,俯瞰整

个墓地;但这座文人墓却躲在寺内寿一墓的后边,把它也当作了俯瞰的对象。

仅仅这一点,就使我们这几个文人特别解气。而且墓主还是一位挺有名的日本

文学家:二叶亭四迷。我记得他的像片,留着胡子,戴着眼镜,头上的帽子很像中

国的毡帽。我应该是在研究鲁迅和周作人的时候顺便了解这位文学家的,他葬在这

里,对我也是个意外。不管怎么说,整个坟地中,真正能使我产生亲切感的只能是

他了。

他的墓碑上的字也写得漂亮,是一种真正的书法。这又使我们几个多了一份高

兴。那些军官的墓碑既然都是战俘们偷偷张罗的,字能好到哪里去?

二叶亭四迷1909年2月在俄国游历时发现患了肺结核,但是这位固执的文

学家不相信医生,胡乱自己服药,致使病情严重,后由朋友帮助,转伦敦坐轮船返

日本治疗。但是,他并没有能够到达日本,而是死在由哥伦坡驶向新加坡的途中。

就这样,他永久留在新加坡了。他进坟地是在1909年5月,不仅那些军人的坟

墓还一座也没有,连妓女的坟墓也不会有几座,因为当时,日本妓女还刚刚向南洋

进发。

二叶亭四迷早早地踞守着这个坟地,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坟地以后会有这般

怪异的拥挤。他更无法设想,多少年后,真正的文人仍然只有他一个,他将永久地

固守着寂寞和孤单。

我相信,如果二叶亭四迷地下有灵,他执拗的性格会使他深深地恼怒这个环境

。作为日本现实主义文学的一员大将,他最为关注的是日本民族的灵魂。他怎么能

忍心,日日夜夜逼视着这些来自自己国家的残暴军士和可怜女性。

但是,二叶亭四迷也许并不想因此而离开。他有民族自尊心,他要让南洋人民

知道,本世纪客死外国的日本人,不仅仅只有军人和女人。“还有我,哪怕只有一

个:文人!”

不错,文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死的时候不用像那些姑娘那样隐姓埋名,

葬的时候不用像那些军人那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我相信,每一次妓女下葬,送葬的小姐妹们都会在整个坟地中走走,顺便看看

这位文学家的墓碑,尽管她们根本读不懂他的作品;我相信,那些战俘偷偷地把寺

内寿一的坟筑在他的近侧,也都会对他龙飞凤舞的墓碑端详良久。二叶亭四迷为这

个坟地提供了陌生,提供了间离。军乐和艳曲的涡漩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和谐的

低沉颤音。

不能少了他。少了他,就构不成“军人、女人、文人”的三相结构,就构不成

一种寓言式的抽象。现在够了,一半军人,一半女人,最边上居高临下,端坐着一

位最有年岁的文人。这么一座坟地,还不是寓言?

这个三相寓言结构竟然隐匿于闹市,沉淀成宁静。民族、历史的大课题,既在

这里定格,又在这里混沌。甜酸苦辣的滋味,弥漫于树丛,弥漫于草地。铁栅栏围

住的,简直是个历史的浓缩体。我走过许多地方,为曾见过如此具有概括力的所在

,概括得令人有点难以置信。

离开墓地之后,我们的车又在闹市间胡窜乱逛。不知怎么,大家对街上的日本

人特别注意起来。

显而易见,今天的日本人在这座城市地位特殊。前几天读到本地一位女作家的

一篇作品,其中写到一个年轻繁忙的华族母亲把自己幼小的女儿托养在公婆家里,

没想到一年以后,女儿牙牙学语吐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华语,不是方言,也不是英

语,而竟然是日语。原来公婆家通用的是夹着日语的英语,而日语的成分又日见提

高。这位年轻的母亲真正地发怒了,大声吼道:“我不能眼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

来的孩子,成为一个是华人又不像华人的怪物!”

这种现象,在这里比较典型。日本是亚洲首富,经济界人士竞相趋附是不奇怪

的。你看,就在我们的车窗外,那些最豪华的商店门口,停得最多的是日本旅游团

的大客车。一大串专供旅游的人力三轮车从我们的车外慢慢前行,不用细看,坐的

大多是日本人。

这时我心中忽起一个念头,真想走上前去告诉那些坐在人力车上兴高采烈的日

本朋友:就在这座城市,一个草木掩荫的冷僻所在,有一个坟地。无论如何,你们

应该去看看的。我们刚去看过。

真的,你们应该去看看。

作文三:《这里真安静》1100字

《文化苦旅》—这里真安静

“安静”背后是听得到的震撼人心的声音

“我到过一个地方,神秘得像寓言,抽象得像梦境。”开始,看到这个开头,以为是一片抒情写景文章。我对写景的文章原没有好感,而对这本书也是一点点的兴趣,现在更是不能用“一点点”来形容。“……进得里面才发现占地不小,却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一看几排墓碑就明白,这是日本人的坟地。”这下,原本均匀的心跳声,一下子紧促起来。就像一个沉睡中的小孩,被医生用针头深深的刺进皮肤。只是眼睛里的不是滴滴眼泪,而是愤怒。 这莫名其妙的情感不知是哪来的。或许是一个中国90后的正常生理反应。

“这里真安静”多么讽刺的一个题目。“安静”我们习以为常的来形容“幽径独行迷”的山林,或者“对影成三人”的夜景。而这里,却来形容一片埋葬了成千上万尸骨的阴森森的墓地,墓地埋葬的不是战死的中国军人,而是曾把亚洲弄得混乱不堪的日本人。

我仿佛跟随者余秋雨先生来到了这片墓地。我的目光洒遍了每一个角落。

曾经的威风凛凛,曾经的无比猖獗,曾经在中国的土地上笔直挺立的日本国旗„„现在也就沦为一片墓地;曾经的嘶声狂吼,曾经的冰冷目光,曾经在看到中国人倒下时的欢呼雀跃„„现在也只剩一堆堆白骨;曾经的倾国倾城,曾经的纸醉金迷,曾经那可耻的潇洒„„现在也只留下一个个木桩。

中国人在蔑视的笑着。

是生前的“辉煌”让你们变得“低调”了么?还是害怕被中国的子孙唾弃?或许是想把曾经的罪行和鲜血随着自己的消亡用埋地下。就算你们躲在这个阴暗的角落,你们都不能掩盖这一切。就算半个世纪的尘土已将你们罪恶的身躯牢牢掩盖,但历史的正义的审判终究能拨开土层,将你们丑恶的灵魂公诸于世,无法安宁。

是的,中国人这么想着,这么做着。那些白骨又是又是怎么想的?

一切都结束啦,故乡是永远回不去啦。我们来到这片需要征服的土地,最终,也留在了这片征服不了的土地。当然是没有精美的盒子、没有幽美的墓园„„我们可以这样。但寺内寿一的墓碑必须采用柔佛南部的一座石山上的石料,必须是沾染着我们日本军人鲜血的石料。同胞们,我们虽然是战俘,但武士道精神不会被囚服。我们要按照计划,偷偷的去搬运巨石。疾病、伤痛、死亡比起寺内寿一司令,是微不足道的,是无需畏惧的。

密谋声“此起彼伏”„„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日本士兵的长官扔高高在上统领这他们,而他们用染着日本人鲜血的泥土埋葬着,没有被故乡抛弃,永远都在故乡的泥土上。

我痛恨日本人,不单单是他们杀害了我们的同胞,破坏了我们的祖国。也痛恨他们的精神:尊重,等级,不屈,勇敢,忠贞„„这些原本优秀的品质,一旦被灌上“日本鬼子”的名号,又让这几万万中国人如何学习,何苦让中国人如此迷茫、尴尬、彷徨。中国人是该怀有怎么的情感来看待日本啊。

作文四:《作文:这里真安静》1700字

萧瑟的寒冬,灰暗的天空。说实话,这样的天气我还真不喜欢。总算是把近来的考试给解决了。不管考的怎么样,想办法接下来的假期怎么疯才是要紧事。

觉得上网实在是太无聊,索性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临出门前以为自己很潇洒,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寒风吹过路旁香樟的叶子,发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呻吟,听着就觉得十分惊慌,更别说吹过来,从你的衣袖进入,在从你背后钻出,用“透心凉”来形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就这样,我以一种最恍惚的状态冻成狗,甚至可以说是“入了佳境"。

南方的冷是湿冷,那种你穿再厚也无法抵御的冷。像我这种手脚不受体温调节中枢控制的人,更是折磨,只觉一层“薄薄的冰凉凉”在胸前,又与毛衣皮肤黏在了一起,好不痛快!严重时,我甚至想扒了真层皮。

好在今天也不是很过分,只是无聊到处逛逛,也不想回去,只是想有什么地方可以消遣时间的,顺便看看能不能碰上熟人同学之类的。

走着走着,竟发现已经离家很远了。

边走边思量着什么心事,尤其是像男女同学之间的“相处之道”,但最多也只是想到伤心处时,埋怨一阵。

其余便考虑着我的寒假计划。期末考前两个星期,在厕所蹲坑是便突然灵光一现,想着要写点什么,再望着眼前的手纸,便出来了,一个清晰而又响亮亮的名字——《留下一张纸》,一张纸的可能为无限大,可能是一份机密档案,一张重要的设计图,一篇人间绝响,一首诗……当然,也有可能被拿去擦了屁股。

低头冲了马桶,心情一下舒畅了许多。

开写吧!我欣喜的计划着。

于是,两周后——

开写吧!我再次欣喜的计划着。

没办法,因为期末考太忙实在是没时间再加上自己的拖延症,也只得现在开写,写了这篇序言,下篇就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也可能压根就没有。

所以,如果我真完成了,那便是“世界奇迹”。

走着走着,竟到了图书馆,我也不知为什么,可能是潜意识认为这里碰上同学的几率比较大。

呼,暖和许多。

心想着挑一本比较中意的书来阅读,以便消磨时间。如果说时间就是金钱,那我现在还真是有钱到任性。

随手翻了几本,感觉都不大喜欢,呆久了,心里便感到一阵莫名的厌烦,有些头昏眼花。

我想一定是这里太暖和了,我还是出去冷静一下比较好。

于是我在此冻成狗。

哦,今天真是TM的糟透了。

熟人没碰上一个不说,弄得自己心情还烦闷,

没有来由的不爽。

我想我应该是在生自己的气,我怀疑我是不是有些精神分裂的趋势?

我还不想回家,但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也只得回去了。

由低气压控制的阴云,飘忽不定,但愈加灰暗了,想打翻了一瓶墨水,加重加厚,又在不停的翻滚,像水烧开了似的,然而再翻滚半天似乎也没什么名堂了,稍高一点的山头也被它削掉了半截,看着地上大面积的阴影,我差点以为是外星人的舰队来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压抑,与其这样,它还真不如痛痛快快下一场雨。

从图书馆出来后,街上不知怎的,人也少了许多。

正处于中二期的我自然免不了摆个姿态。

于是我就默默的在原地伫立,望着眼前几棵仍没有一点绿意的柏树,通过树枝间的空隙眺望更远的天空,久久凝视。

“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啊!”

于此同时留下一个萧条落寞的背影,我以为我是一个sad boy,但旁边扫地的老大爷估计把我当成了sillly boy,但缩写好像都是SB……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眺望我还真有了一些新的感悟,内心十分激动,迫不及待想写下些什么,奈何无纸笔,只得一遍又一遍把想出的感悟在脑海中记忆,有时是筛选过滤,更难能可贵的是没有车鸣的扰乱,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对啊,这里真安静。

呵,只对自己说吗?

我不禁吟诵器语文课本里的古诗,我觉得这样似乎更有意境,脑海中只有一个个回声在飘荡,仿佛是灵魂,因内心一瞬间的一丝最微小却又最真实的触动,而产生的共鸣,于是顺着记忆深处寻去,却是这么一副景: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

留下一张纸,从现在起,我要开始属于我的书写。

作文五:《这里真安静(转载)》7100字

我到过一个地方,神秘得像寓言,抽象得像梦境。ﻩ ﻩﻩ ﻩ  很多长住新加坡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听我一说,惊讶万分。ﻩ ﻩﻩ ﻩ  是韩山元先生带我去的。韩先生是此地一家大报的高级编辑,又是一位满肚子掌故的乡ﻩ ﻩ土历史学家。那天早晨,他不知怎么摸开了我住所的大铁门,从花园的小道上绕到我卧室的ﻩ ﻩ南窗下,用手指敲了敲窗框。我不由竦然一惊,因为除了一位轻手轻脚的马来亚园丁,还从ﻩ ﻩ来没有人在这个窗下出现过。ﻩ ﻩﻩ ﻩ  他朝我诡秘地一笑,说要带我去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奇怪地方。我相信了他,他一定会ﻩ ﻩ发现一点什么的,就冲他绕来绕去绕到我这个窗下的劲头。ﻩ ﻩﻩ ﻩ  我打开大门,那里还等着两位女记者,韩先生的同事,也算我在这里的学生。她们都还ﻩ ﻩ年轻,对探幽索秘之类的事,兴趣很大。于是,一行四人。ﻩ ﻩﻩ ﻩ  其实韩先生也不太记得路了。在车上他托着下巴,支支吾吾地回忆着、嗫嚅着。驾车的ﻩ ﻩ女记者每到岔道口就把车速放慢,好让他犹豫、判断、骂自己的记性。韩先生寻路的表情越ﻩ ﻩ艰难,目的地也就变得越僻远,越离奇。ﻩ ﻩﻩ ﻩ  二ﻩ ﻩﻩ ﻩ  目的地竟是一个坟地。ﻩ ﻩﻩ ﻩ  新加坡的坟地很多,而且都很堂皇。漂泊者们葬身他乡已经够委屈的了,哪能不尽量把ﻩ ﻩ坟地弄得气派一点?但是,这个坟地好生奇特,门面狭小,黑色的旧铁栏萎萎缩缩。进得里ﻩ ﻩ面才发现占地不小,却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一看几排墓碑就明白,这是日本人的坟地。ﻩ ﻩ“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坟地比它更节俭的了。你看这个碑”,韩先生用手一指,那只是许多墓ﻩ ﻩ碑中的一个矮小的方尖碑,上面刻着六个汉字:ﻩ ﻩﻩ ﻩ  纳骨一万余体ﻩ ﻩﻩ ﻩ  碑下埋着的,是一万余名侵略东南亚的“皇军”的骨灰。ﻩ ﻩﻩ ﻩ  “再看那边,”顺着韩先生的指点,我看到一片广阔的草地上,铺展着无数星星点点的ﻩ ﻩ小石桩,“一个石桩就是一名日本妓女,看有多少!”ﻩ ﻩﻩ ﻩ  用不着再多说话,我确实被震动了。人的生命,能排列得这样紧缩,挤压得这样居促ﻩ ﻩ么?而且,这又是一些什么样的生命啊。一个一度把亚洲搅得晕晕乎乎的民族,将自己的媚ﻩ ﻩ艳和残暴挥洒到如此遥远的地方,然后又在这里划下一个悲剧的句号。多少倩笑和呐喊,多ﻩ ﻩ少脂粉和鲜血,终于都喑哑了,凝结了,凝结成一个角落,凝结成一种躲避,躲避着人群,ﻩ ﻩ躲避着历史,只怀抱着茂草和鸟鸣,怀抱着羞愧和罪名,不声不响,也不愿让人靠近。ﻩ ﻩﻩ ﻩ  是的,竟然没有商人、职员、工人、旅游者、水手、医生跻身其间,只有两支最喧闹的ﻩ ﻩ队伍,浩浩荡荡,消失在这么一个不大的园子里。我们不能不把脚步放轻,怕踩着了什么。ﻩ ﻩ脚下,密密层层的万千灵魂间,该隐埋着几堆日本史,几堆南洋史,几堆风流史,几堆侵略ﻩ ﻩ史。每一堆都太艰深,于是只好由艰深归于宁静,像一个避世隐居、满脸皱纹的老人,已经ﻩ ﻩ不愿再哼一声。ﻩ ﻩﻩ ﻩ  三ﻩ ﻩﻩ ﻩ  到底是日本人,挤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依然等级森严。ﻩ ﻩﻩ ﻩ  一般士兵只立集体墓碑。除了“纳骨一万余体”外,还有一个含糊其词的所谓“作业队ﻩ ﻩ殉难者之碑”,也是一个万人碑,为太平洋战争时战死的士兵而立。另一个“陆海军人军属ﻩ ﻩ留魂之碑”,则是马来西亚战争中战死日军的集体墓,原在武吉知马山上,后被抗日人士炸ﻩ ﻩ毁,日本人在碎墟中打点收拾残骨,移葬这里。ﻩ ﻩﻩ ﻩ  军曹、兵长、伍长,乃至准尉级的仕官,皆立个人木碑。一根根细长的木桩紧紧地排ﻩ ﻩ着,其中稍稍高出周围的是准尉。ﻩ ﻩﻩ ﻩ  少尉以上均立石碑,到了高级军衔大佐,则立大理石碑。ﻩ ﻩﻩ ﻩ  让开这所有的群体,独个儿远远地坐东面西的,则是赫赫有名的日本陆军元帅、日本南ﻩ ﻩ方军总司令寺内寿一的大墓。这座墓,傲气十足,俯瞰着自己的数万属下。ﻩ ﻩﻩ ﻩ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对寺内寿一这个名字十分敏感。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ﻩ ﻩ后,寺内寿一曾被任命为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在他的指挥下,日军由北平进占山西、陕ﻩ ﻩ西、甘肃,直取兰州。在著名的平型关战役中遭受中国军队惨重打击的板垣师团,也属于他ﻩ ﻩ的部下。这么一个把古老的黄河流域整个儿浸入血泊的军阀,最终竟然躲到了这个角落!ﻩ ﻩﻩ ﻩ  我呆呆地伫立着,死死地看着这座墓。我深知,几乎未曾有过中国人,会转弯抹角地找ﻩ ﻩ到这里,盯着它看。那么,今天也算是你寺内元帅与中国人的久别重逢吧。你躲藏得好偏ﻩ ﻩ僻,而我的目光背後,应是华北平原的万里云天。ﻩ ﻩﻩ ﻩ  寺内寿一改任南方派遣军总司令是在1941年10月东条英机上台组阁之后,他与山ﻩ ﻩ本五十六的海军联合舰队相配合,构成了震动世界的太平洋战争。他把他在华北的凶残倾泄ﻩ ﻩ到了南洋,从西贡直捣新加坡。他的死亡是在日本投降之后,死因是脑溢血。ﻩ ﻩﻩ ﻩ  元帅的死亡,震动了当时由英军看守的日军战俘营。正是那些早就被解除武装、正在受ﻩ ﻩ到公审、正在受到全世界唾骂的战俘,张罗着要为寺内寿一筑坟,而且是筑一座符合元帅身ﻩ ﻩ份的坟。从我接触到的一些资料看,为了眼前这座坟,当时日军战俘营里所发生的事,今天ﻩ ﻩ想来依然触目惊心。ﻩ ﻩﻩ ﻩ  这些战俘白天在英军的监视下做苦工,到了夜晚空下来,就聚集在宿舍里密谋。他们决ﻩ ﻩ定,寺内寿一的墓碑必须采用柔佛(今属马来西亚)南部的一座石山上的石料,因为这座石ﻩ ﻩ山上曾发生过日军和英澳联军的激战,好多石块都浸染了日本军人的鲜血。他们要悄悄派出ﻩ ﻩ几个目睹当年激战的人去,确定当年日军流血最多的地方,再从那里开采巨石,躲过人们耳ﻩ ﻩ目,拼死长途运来。ﻩ ﻩﻩ ﻩ  这些战俘开始行动了。他们正儿八经向看守他们的英国军官提出申请,说想自己动手修ﻩ ﻩ建战俘营的宿舍,需要到外面去采伐,搬运一些木料石料。同时,他们又搜集身边带着的日ﻩ ﻩ本小玩意儿来笼络英军及其家属。英军同意了他们的申请,结果他们开始大规模地采运石ﻩ ﻩ料,不仅为寺内寿一,而且为其他战死的日军筑坟。柔佛那方染血的巨石完全不像修宿舍的ﻩ ﻩ材料,只能在星夜秘密偷运。运到离现在墓地8公里之外一座荒弃的橡胶园里,搭起一个帐ﻩ ﻩ篷,用两天时间刻琢碑文,刻好之后又运到墓地,恭恭敬敬竖好,浇上水泥加固。我现在死ﻩ ﻩ死盯着看的,就是这个墓碑。ﻩ ﻩﻩ ﻩ  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战败国的俘虏们偷偷做成的,实在让人吃惊。我想,如果有哪位ﻩ ﻩ电影大师拍一部影片,就表现一群战俘在黑夜偷运染血巨石来作元帅墓碑的艰苦行程,一定ﻩ ﻩ会紧扣人心。山道上,椰林下,低声的呼号,受过伤的肩膀,勒入肌肉的麻绳,摇晃的脚ﻩ ﻩ步,警觉的耳朵,尤其是月光下,那一双双不肯任输服罪的眼睛……ﻩ ﻩﻩ ﻩ  资料告诉我,即使在国际法庭公审和处决战犯之后,那些日军战俘,竟还想尽各种办ﻩ ﻩ法,通过各种途径,弄到了每一战犯处决时洒血的泥土,汇集起来到这个坟地“下葬”,竖ﻩ ﻩ起一个“殉难烈士之碑”。这个碑,我进入墓园不久就看到了的,不知底细的人怎会知道ﻩ ﻩ“烈士”是谁?ﻩ ﻩﻩ ﻩ  韩山元先生曾听守墓人说,别看这个坟地冷清,多年来,总有一些上年岁的人专程从日ﻩ ﻩ本赶来,跪倒在哪几座墓碑前献酒上香,然后饮泣良久。这些年,这样的老人看不到了,或ﻩ ﻩ许他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墓碑。于是,坟地真正冷清了,不要说战争,就是那星夜运石的呼ﻩ ﻩ号,也已成了遥远的梦影。但是,只要你不小心走进了这个地方,在这些墓碑间巡睃一遍,ﻩ ﻩ你就会领受到人类精神中极其可怖的一个部分,阴气森森。这里上下有序,排列整齐,傲骨ﻩ ﻩ嶙峋,好像还在期待着某种指令……ﻩ ﻩﻩ ﻩ  四ﻩ ﻩﻩ ﻩ  现在该来看看那些可怜的日本妓女了。ﻩ ﻩﻩ ﻩ  论资格,这些妓女要比埋在近旁的军人老得多。大概从本世纪初年以来,日本妓女蜂拥ﻩ ﻩ来南洋有过几次高潮,每次都和日本经济的萧条有关。而当时的南洋,由于橡胶和锡矿的开ﻩ ﻩ采,经济颇为繁荣,大批在国内不易谋生的日本少女就不远千里,给南洋带来了屈辱的笑ﻩ ﻩ颜。ﻩ ﻩﻩ ﻩ  日本女子的美貌和温柔使她们很快压倒了南洋各地的其它娱乐项目,轰轰烈烈地构成了ﻩ ﻩ一种宏大的职业。从雄心勃勃的创业者到含辛茹苦的锡矿工人,都随时随地能找到适合自己ﻩ ﻩ的日本娼寮。各国、各族的嫖客,都在日本妓院中进进出出。在这个时候,日本民族在南洋ﻩ ﻩ的形象,显得既柔弱又可怜。ﻩ ﻩﻩ ﻩ  既然日妓南下与日本经济萧条有密切关系,而经济萧条又是日本必须向外扩张的根本动ﻩ ﻩ因,那么,不妨说,日本妓女的先来和日本军人的后到,确实存在着某种因果关系。让他们ﻩ ﻩ的坟墓紧紧靠在一起,好像是故意在搭建一种历史逻辑。ﻩ ﻩﻩ ﻩ  当日本军队占领南洋时,原先在这里的妓女再加上军妓,日妓的数量更是达到空前,连ﻩ ﻩ著名的南华女子中学也解散而成了日本艺妓馆。这简直成了一支与“皇军”可以并驾齐驱的ﻩ ﻩ队伍,有人戏称为“大和部队”。据说还有一位日本官员故意向寺内寿一总司令报告:“大ﻩ ﻩ和部队已经打进来了。”寺内寿一因此而把不少军妓遣送回国,但日本妓女真正在南洋的锐ﻩ ﻩ减,则是在日本投降之后。这些已经够屈辱了的女子,无法在更屈辱的大背景下继续谋生ﻩ ﻩ了。事实上,即便是战败的苦难,她们也比军阀们受得深,尽管她们远不是战争的发动者,ﻩ ﻩ也没有因战争而有任何得益。ﻩ ﻩﻩ ﻩ  日本妓女在南洋的悲惨命运,已由电影《望乡》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依我看,那毕竟ﻩ ﻩ是日本人自己搞的作品,在某些历史关节上无法冷静地开掘。日本妓女在南洋的遭遇,只有ﻩ ﻩ与以后日本军队的占领南洋疏通开来,现代日本民族的心态和命运才能梳理得更加完整和透ﻩ ﻩ彻。仅仅表现她们在屈辱中思念故乡,显然是把题目做小了。ﻩ ﻩﻩ ﻩ  《望乡》中一个让人难忘的细节是,日本妓女死后安葬南洋,墓碑全部向着故乡。但是ﻩ ﻩ我在这个日本坟地中看到的情景却完全相反:300多个妓女的墓碑,全部向着正西,没有ﻩ ﻩ一座向着北方!ﻩ ﻩﻩ ﻩ  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愿,她们狠狠心拧过头去,朝着另一方向躺下了,不再牵肠挂ﻩ ﻩ肚,不再幽恨绵绵,连眼角也不扫一扫那曾经天天思念的地方。ﻩ ﻩﻩ ﻩ  岂止不再眼巴巴地望着故乡,在她们这么多的墓碑上,连一个真名字也没有留下。石碑ﻩ ﻩ上刻着的都是“戒名”,如“德操信女”、“端念信女”、“妙鉴信女”,等等。这些姑ﻩ ﻩ娘,身陷可怕的泥淖之中,为了保持住一点点生命的信念,便都皈依了佛教,希望在虔诚的ﻩ ﻩ祈求间,留住些许朦胧的微光。但是我觉得,她们不具真名,与其说是为了佛教信仰,不如ﻩ ﻩ说是要隐瞒自己家族的姓氏,不使遥远的族人因自己而招腥惹臭。ﻩ ﻩﻩ ﻩ  这种情景,与边上那些耀武扬威地写满军衔、官职的军人墓碑有多大的差别啊。我仔细ﻩ ﻩ地拨开草丛,读着那一个个姑娘自己杜撰的假名字。她们都有过鲜亮的青春,但很快都羞缩ﻩ ﻩ成了一枚枚琐小的石丁,掩埋在异地的荒草中。我认出那些字来了,显然都是死者的小姐妹ﻩ ﻩ们凑几个钱托人刻上去的,却又像死者在低声地自报家门。她们没什么文化,好不容易想出ﻩ ﻩ几个字来,藏着点儿内心的悲凉:“忍芳信女”、“寂伊信女”、“空寂信女”、“幽幻信ﻩ ﻩ女”……ﻩ ﻩﻩ ﻩ  我相信,这些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一定比那边的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更通人性。可ﻩ ﻩ惜,这些墓碑群什么资料也没有留下,连让我胡乱猜想的由头也十分依稀。ﻩ ﻩﻩ ﻩ  例如,为什么这座立于昭和初年的墓碑那么精雕细刻呢,这位“信女”一定有过什么动ﻩ ﻩ人的事迹,使她死后能招来这么多姐妹的集资。也许,她在当时是一位才貌双全、侠骨慈心ﻩ ﻩ的名妓?ﻩ ﻩﻩ ﻩ  又如,为什么这些墓碑上连一个字也没有呢?是因为她们做了什么错事,还是由于遭致ﻩ ﻩ什么意外?ﻩ ﻩﻩ ﻩ  还有,这五位“信女”的墓碑为什么要并排在一个墓基上呢?她们是结拜姐妹?显然不ﻩ ﻩ仅是这个原因,因为她们必须同时死才会有这样的墓,那么,为什么又要同时死呢?ﻩ ﻩﻩ ﻩ  ……ﻩ ﻩﻩ ﻩ  这些,都一定有故事,而且是极其哀怨、极其绚丽的故事,近乎中国明清之间的秦淮诸ﻩ ﻩ艳。ﻩ ﻩﻩ ﻩ  发生在妓院里的故事,未必都是低下的。作为特殊的时代的一个特殊交际场所,那里会ﻩ ﻩ包藏着许多政治风波、金融搏斗、人生沧桑、民族恩怨乃至国际谍情。也许,日本史和南洋ﻩ ﻩ史的某些线头,曾经由这些“信女”的纤纤素手绾接。我在这片草地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深ﻩ ﻩ深可惜着多少动人的故事全都化作了泥土。当地不少文学界的朋友常常与我一起叹息当今南ﻩ ﻩ洋文学界成果寥寥,恕我鲁莽,我建议南洋文化的挖掘者,多找找这些坟地。军人的坟地,ﻩ ﻩ女人的坟地,哪怕它们藏得如此隐蔽。ﻩ ﻩﻩ ﻩ  五ﻩ ﻩﻩ ﻩ  “军人,女人,还有文人!”韩山元先生听我在自言自语,插了一句。ﻩ ﻩﻩ ﻩ  是的,这个坟地里,除了大批军人和女人,竟然还孤零零地插进来一个文人。ﻩ ﻩﻩ ﻩ  这位文人的墓,座落在坟地的最东边。本来,寺内寿一的墓座东朝西,俯瞰整个墓地;ﻩ ﻩ但这座文人墓却躲在寺内寿一墓的后边,把它也当作了俯瞰的对象。ﻩ ﻩﻩ ﻩ  仅仅这一点,就使我们这几个文人特别解气。而且墓主还是一位挺有名的日本文学家:ﻩ ﻩ二叶亭四迷。我记得他的像片,留着胡子,戴着眼镜,头上的帽子很像中国的毡帽。我应该ﻩ ﻩ是在研究鲁迅和周作人的时候顺便了解这位文学家的,他葬在这里,对我也是个意外。不管ﻩ ﻩ怎么说,整个坟地中,真正能使我产生亲切感的只能是他了。ﻩ ﻩﻩ ﻩ  他的墓碑上的字也写得漂亮,是一种真正的书法。这又使我们几个多了一份高兴。那些ﻩ ﻩ军官的墓碑既然都是战俘们偷偷张罗的,字能好到哪里去?ﻩ ﻩﻩ ﻩ  二叶亭四迷1909年2月在俄国游历时发现患了肺结核,但是这位固执的文学家不相ﻩ ﻩ信医生,胡乱自己服药,致使病情严重,后由朋友帮助,转伦敦坐轮船返日本治疗。但是,ﻩ ﻩ他并没有能够到达日本,而是死在由哥伦坡驶向新加坡的途中。就这样,他永久留在新加坡ﻩ ﻩ了。他进坟地是在1909年5月,不仅那些军人的坟墓还一座也没有,连妓女的坟墓也不ﻩ ﻩ会有几座,因为当时,日本妓女还刚刚向南洋进发。ﻩ ﻩﻩ ﻩ  二叶亭四迷早早地踞守着这个坟地,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坟地以后会有这般怪异的拥ﻩ ﻩ挤。他更无法设想,多少年后,真正的文人仍然只有他一个,他将永久地固守着寂寞和孤ﻩ ﻩ单。ﻩ ﻩﻩ ﻩ  我相信,如果二叶亭四迷地下有灵,他执拗的性格会使他深深地恼怒这个环境。作为日ﻩ ﻩ本现实主义文学的一员大将,他最为关注的是日本民族的灵魂。他怎么能忍心,日日夜夜逼ﻩ ﻩ视着这些来自自己国家的残暴军士和可怜女性。ﻩ ﻩﻩ ﻩ  但是,二叶亭四迷也许并不想因此而离开。他有民族自尊心,他要让南洋人民知道,本ﻩ ﻩ世纪客死外国的日本人,不仅仅只有军人和女人。“还有我,哪怕只有一个:文人!”ﻩ ﻩﻩ ﻩ  不错,文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死的时候不用像那些姑娘那样隐姓埋名,葬的时候ﻩ ﻩ不用像那些军人那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ﻩ ﻩﻩ ﻩ  我相信,每一次妓女下葬,送葬的小姐妹们都会在整个坟地中走走,顺便看看这位文学ﻩ ﻩ家的墓碑,尽管她们根本读不懂他的作品;我相信,那些战俘偷偷地把寺内寿一的坟筑在他ﻩ ﻩ的近侧,也都会对他龙飞凤舞的墓碑端详良久。二叶亭四迷为这个坟地提供了陌生,提供了ﻩ ﻩ间离。军乐和艳曲的涡漩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和谐的低沉颤音。ﻩ ﻩﻩ ﻩ  不能少了他。少了他,就构不成“军人、女人、文人”的三相结构,就构不成一种寓言ﻩ ﻩ式的抽象。现在够了,一半军人,一半女人,最边上居高临下,端坐着一位最有年岁的文ﻩ ﻩ人。这么一座坟地,还不是寓言?ﻩ ﻩﻩ ﻩ  这个三相寓言结构竟然隐匿于闹市,沉淀成宁静。民族、历史的大课题,既在这里定ﻩ ﻩ格,又在这里混沌。甜酸苦辣的滋味,弥漫于树丛,弥漫于草地。铁栅栏围住的,简直是个ﻩ ﻩ历史的浓缩体。我走过许多地方,为曾见过如此具有概括力的所在,概括得令人有点难以置ﻩ ﻩ信。ﻩ ﻩﻩ ﻩ  六ﻩ ﻩﻩ ﻩ  离开墓地之后,我们的车又在闹市间胡窜乱逛。不知怎么,大家对街上的日本人特别注ﻩ ﻩ意起来。ﻩ ﻩﻩ ﻩ  显而易见,今天的日本人在这座城市地位特殊。前几天读到本地一位女作家的一篇作ﻩ ﻩ品,其中写到一个年轻繁忙的华族母亲把自己幼小的女儿托养在公婆家里,没想到一年以ﻩ ﻩ后,女儿牙牙学语吐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华语,不是方言,也不是英语,而竟然是日语。原ﻩ ﻩ来公婆家通用的是夹着日语的英语,而日语的成分又日见提高。这位年轻的母亲真正地发怒ﻩ ﻩ了,大声吼道:“我不能眼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成为一个是华人又不像华人的ﻩ ﻩ怪物!”ﻩ ﻩﻩ ﻩ  这种现象,在这里比较典型。日本是亚洲首富,经济界人士竞相趋附是不奇怪的。你ﻩ ﻩ看,就在我们的车窗外,那些最豪华的商店门口,停得最多的是日本旅游团的大客车。一大ﻩ ﻩ串专供旅游的人力三轮车从我们的车外慢慢前行,不用细看,坐的大多是日本人。ﻩ ﻩﻩ ﻩ  这时我心中忽起一个念头,真想走上前去告诉那些坐在人力车上兴高采烈的日本朋友:ﻩ ﻩ就在这座城市,一个草木掩荫的冷僻所在,有一个坟地。无论如何,你们应该去看看的。我ﻩ ﻩ们刚去看过。ﻩ ﻩﻩ ﻩ  真的,你们应该去看看。

作文六:《这里真安静(转载)》6600字

很多长住新加坡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听我一说,惊讶万分。是韩山元先生带我去的。韩先生是此地一家大报的高级编辑,又是一位满肚子掌故的乡土历史学家。那天早晨,他不知怎么摸开了我住所的大铁门,从花园的小道上绕到我卧室的南窗下,用手指敲了敲窗框。我不由竦然一惊,因为除了一位轻手轻脚的马来亚园丁,还从来没有人在这个窗下出现过。

他朝我诡秘地一笑,说要带我去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奇怪地方。我相信了他,他一定会发现一点什么的,就冲他绕来绕去绕到我这个窗下的劲头。我打开大门,那里还等着两位女记者,韩先生的同事,也算我在这里的学生。她们都还年轻,对探幽索秘之类的事,兴趣很大。于是,一行四人。

其实韩先生也不太记得路了。在车上他托着下巴,支支吾吾地回忆着、嗫嚅着。驾车的女记者每到岔道口就把车速放慢,好让他犹豫、判断、骂自己的记性。韩先生寻路的表情越艰难,目的地也就变得越僻远,越离奇。

目的地竟是一个坟地。

新加坡的坟地很多,而且都很堂皇。漂泊者们葬身他乡已经够委屈的了,哪能不尽量把坟地弄得气派一点?但是,这个坟地好生奇特,门面狭小,黑色的旧铁栏萎萎缩缩。进得里面才发现占地不小,却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一看几排墓碑就明白,这是日本人的坟地。“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坟地比它更节俭的了。你看这个碑”,韩先生用手一指,那只是许多墓碑中的一个矮小的方尖碑,上面刻着六个汉字:

纳骨一万余体

碑下埋着的,是一万余名侵略东南亚的“皇军”的骨灰。

“再看那边,”顺着韩先生的指点,我看到一片广阔的草地上,铺展着无数星星点点的小石桩,“一个石桩就是一名日本妓女,看有多少!”

用不着再多说话,我确实被震动了。人的生命,能排列得这样紧缩,挤压得这样居促么?而且,这又是一些什么样的生命啊。一个一度把亚洲搅得晕晕乎乎的民族,将自己的媚艳和残暴挥洒到如此遥远的地方,然后又在这里划下一个悲剧的句号。多少倩笑和呐喊,多少脂粉和鲜血,终于都喑哑了,凝结了,凝结成一个角落,凝结成一种躲避,躲避着人群,躲避着历史,只怀抱着茂草和鸟鸣,怀抱着羞愧和罪名,不声不响,也不愿让人靠近。

是的,竟然没有商人、职员、工人、旅游者、水手、医生跻身其间,只有两支最喧闹的队伍,浩浩荡荡,消失在这么一个不大的园子里。我们不能不把脚步放轻,怕踩着了什么。脚下,密密层层的万千灵魂间,该隐埋着几堆日本史,几堆南洋史,几堆风流史,几堆侵略史。每一堆都太艰深,于是只好由艰深归于宁静,像一个避世隐居、满脸皱纹的老人,已经不愿再哼一声。

到底是日本人,挤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依然等级森严。

一般士兵只立集体墓碑。除了“纳骨一万余体”外,还有一个含糊其词的所谓“作业队殉难者之碑”,也是一个万人碑,为太平洋战争时战死的士兵而立。另一个“陆海军人军属留魂之碑”,则是马来西亚战争中战死日军的集体墓,原在武吉知马山上,后被抗日人士炸毁,日本人在碎墟中打点收拾残骨,移葬这里。军曹、兵长、伍长,乃至准尉级的仕官,皆立个人木碑。一根根细长的木桩紧紧地排着,其中稍稍高出周围的是准尉。少尉以上均立石碑,到了高级军衔大佐,则立大理石碑。让开这所有的群体,独个儿远远地坐东面西的,则是赫赫有名的日本陆军元帅、日本南方军总司令寺内寿一的大墓。这座墓,傲气十足,俯瞰着自己的数万属下。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对寺内寿一这个名字十分敏感。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后,寺内寿一曾被任命为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在他的指挥下,日军由北平进占山西、陕西、甘肃,直取兰州。在著名的平型关战役中遭受中国军队惨重打击的板垣师团,也属于他的部下。这么一个把古老的黄河流域整个儿浸入血泊的军阀,最终竟然躲到了这个角落!

我呆呆地伫立着,死死地看着这座墓。我深知,几乎未曾有过中国人,会转弯抹角地找到这里,盯着它看。那么,今天也算是你寺内元帅与中国人的久别重逢吧。你躲藏得好偏僻,而我的目光背後,应是华北平原的万里云天。寺内寿一改任南方派遣军总司令是在1941年10月东条英机上台组阁之后,他与山本五十六的海军联合舰队相配合,构成了震动世界的太平洋战争。他把他在华北的凶残倾泄到了南洋,从西贡直捣新加坡。他的死亡是在日本投降之后,死因是脑溢血。

元帅的死亡,震动了当时由英军看守的日军战俘营。正是那些早就被解除武装、正在受到公审、正在受到全世界唾骂的战俘,张罗着要为寺内寿一筑坟,而且是筑一座符合元帅身份的坟。从我接触到的一些资料看,为了眼前这座坟,当时日军战俘营里所发生的事,今天想来依然触目惊心。这些战俘白天在英军的监视下做苦工,到了夜晚空下来,就聚集在宿舍里密谋。他们决定,寺内寿一的墓碑必须采用柔佛(今属马来西亚)南部的一座石山上的石料,因为这座石山上曾发生过日军和英澳联军的激战,好多石块都浸染了日本军人的鲜血。他们要悄悄派出几个目睹当年激战的人去,确定当年日军流血最多的地方,再从那里开采巨石,躲过人们耳目,拼死长途运来。这些战俘开始行动了。他们正儿八经向看守他们的英国军官提出申请,说想自己动手修建战俘营的宿舍,需要到外面去采伐,搬运一些木料石料。同时,他们又搜集身边带着的日本小玩意儿来笼络英军及其家属。英军同意了他们的申请,结果他们开始大规模地采运石料,不仅为寺内寿一,而且为其他战死的日军筑坟。柔佛那方染血的巨石完全不像修宿舍的材料,只能在星夜秘密偷运。运到离现在墓地8公里之外一座荒弃的橡胶园里,搭起一个帐篷,用两天时间刻琢碑文,刻好之后又运到墓地,恭恭敬敬竖好,浇上水泥加固。我现在死死盯着看的,就是这个墓碑。

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战败国的俘虏们偷偷做成的,实在让人吃惊。我想,如果有哪位电影大师拍一部影片,就表现一群战俘在黑夜偷运染血巨石来作元帅墓碑的艰苦行程,一定会紧扣人心。山道上,椰林下,低声的呼号,受过伤的肩膀,勒入肌肉的麻绳,摇晃的脚步,警觉的耳朵,尤其是月光下,那一双双不肯认输服罪的眼睛……

资料告诉我,即使在国际法庭公审和处决战犯之后,那些日军战俘,竟还想尽各种办法,通过各种途径,弄到了每一战犯处决时洒血的泥土,汇集起来到这个坟地“下葬”,竖起一个“殉难烈士之碑”。这个碑,我进入墓园不久就看到了的,不知底细的人怎会知道“烈士”是谁?

韩山元先生曾听守墓人说,别看这个坟地冷清,多年来,总有一些上年岁的人专程从日本赶来,跪倒在哪几座墓碑前献酒上香,然后饮泣良久。这些年,这样的老人看不到了,或许他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墓碑。于是,坟地真正冷清了,不要说战争,就是那星夜运石的呼号,也已成了遥远的梦影。但是,只要你不小心走进了这个地方,在这些墓碑间巡睃一遍,你就会领受到人类精神中极其可怖的一个部分,阴气森森。这里上下有序,排列整齐,傲骨嶙峋,好像还在期待着某种指令……

现在该来看看那些可怜的日本妓女了。

论资格,这些妓女要比埋在近旁的军人老得多。大概从本世纪初年以来,日本妓女蜂拥来南洋有过几次高潮,每次都和日本经济的萧条有关。而当时的南洋,由于橡胶和锡矿的开采,经济颇为繁荣,大批在国内不易谋生的日本少女就不远千里,给南洋带来了屈辱的笑颜。

日本女子的美貌和温柔使她们很快压倒了南洋各地的其它娱乐项目,轰轰烈烈地构成了一种宏大的职业。从雄心勃勃的创业者到含辛茹苦的锡矿工人,都随时随地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日本娼寮。各国、各族的嫖客,都在日本妓院中进进出出。在这个时候,日本民族在南洋的形象,显得既柔弱又可怜。

既然日妓南下与日本经济萧条有密切关系,而经济萧条又是日本必须向外扩张的根本动因,那么,不妨说,日本妓女的先来和日本军人的后到,确实存在着某种因果关系。让他们的坟墓紧紧靠在一起,好像是故意在搭建一种历史逻辑。当日本军队占领南洋时,原先在这里的妓女再加上军妓,日妓的数量更是达到空前,连著名的南华女子中学也解散而成了日本艺妓馆。这简直成了一支与“皇军”可以并驾齐驱的队伍,有人戏称为“大和部队”。据说还有一位日本官员故意向寺内寿一总司令报告:“大和部队已经打进来了。”寺内寿一因此而把不少军妓遣送回国,但日本妓女真正在南洋的锐减,则是在日本投降之后。这些已经够屈辱了的女子,无法在更屈辱的大背景下继续谋生了。事实上,即便是战败的苦难,她们也比军阀们受得深,尽管她们远不是战争的发动者,也没有因战争而有任何得益。

日本妓女在南洋的悲惨命运,已由电影《望乡》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依我看,那毕竟是日本人自己搞的作品,在某些历史关节上无法冷静地开掘。日本妓女在南洋的遭遇,只有与以后日本军队的占领南洋疏通开来,现代日本民族的心态和命运才能梳理得更加完整和透彻。仅仅表现她们在屈辱中思念故乡,显然是把题目做小了。

《望乡》中一个让人难忘的细节是,日本妓女死后安葬南洋,墓碑全部向着故乡。但是我在这个日本坟地中看到的情景却完全相反:300多个妓女的墓碑,全部向着正西,没有一座向着北方!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愿,她们狠狠心拧过头去,朝着另一方向躺下了,不再牵肠挂肚,不再幽恨绵绵,连眼角也不扫一扫那曾经天天思念的地方。岂止不再眼巴巴地望着故乡,在她们这么多的墓碑上,连一个真名字也没有留下。石碑上刻着的都是“戒名”,如“德操信女”、“端念信女”、“妙鉴信女”,等等。这些姑娘,身陷可怕的泥淖之中,为了保持住一点点生命的信念,便都皈依了佛教,希望在虔诚的祈求间,留住些许朦胧的微光。但是我觉得,她们不具真名,与其说是为了佛教信仰,不如说是要隐瞒自己家族的姓氏,不使遥远的族人因自己而招腥惹臭。

这种情景,与边上那些耀武扬威地写满军衔、官职的军人墓碑有多大的差别啊。我仔细地拨开草丛,读着那一个个姑娘自己杜撰的假名字。她们都有过鲜亮的青春,但很快都羞缩成了一枚枚琐小的石丁,掩埋在异地的荒草中。我认出那些字来了,显然都是死者的小姐妹们凑几个钱托人刻上去的,却又像死者在低声地自报家门。她们没什么文化,好不容易想出几个字来,藏着点儿内心的悲凉:“忍芳信女”、“寂伊信女”、“空寂信女”、“幽幻信女”……我相信,这些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一定比那边的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更通人性。可惜,这些墓碑群什么资料也没有留下,连让我胡乱猜想的由头也十分依稀。

例如,为什么这座立于昭和初年的墓碑那么精雕细刻呢,这位“信女”一定有过什么动人的事迹,使她死后能招来这么多姐妹的集资。也许,她在当时是一位才貌双全、侠骨慈心的名妓?又如,为什么这些墓碑上连一个字也没有呢?是因为她们做了什么错事,还是由于遭致什么意外?还有,这五位“信女”的墓碑为什么要并排在一个墓基上呢?她们是结拜姐妹?显然不仅是这个原因,因为她们必须同时死才会有这样的墓,那么,为什么又要同时死呢?

……

这些,都一定有故事,而且是极其哀怨、极其绚丽的故事,近乎中国明清之间的秦淮诸艳。发生在妓院里的故事,未必都是低下的。作为特殊的时代的一个特殊交际场所,那里会包藏着许多政治风波、金融搏斗、人生沧桑、民族恩怨乃至国际谍情。也许,日本史和南洋史的某些线头,曾经由这些“信女”的纤纤素手绾接。我在这片草地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深深可惜着多少动人的故事全都化作了泥土。当地不少文学界的朋友常常与我一起叹息当今南洋文学界成果寥寥,恕我鲁莽,我建议南洋文化的挖掘者,多找找这些坟地。军人的坟地,女人的坟地,哪怕它们藏得如此隐蔽。

“军人,女人,还有文人!”韩山元先生听我在自言自语,插了一句。

是的,这个坟地里,除了大批军人和女人,竟然还孤零零地插进来一个文人。这位文人的墓,座落在坟地的最东边。本来,寺内寿一的墓座东朝西,俯瞰整个墓地;但这座文人墓却躲在寺内寿一墓的后边,把它也当作了俯瞰的对象。仅仅这一点,就使我们这几个文人特别解气。而且墓主还是一位挺有名的日本文学家:二叶亭四迷。我记得他的像片,留着胡子,戴着眼镜,头上的帽子很像中国的毡帽。我应该是在研究鲁迅和周作人的时候顺便了解这位文学家的,他葬在这里,对我也是个意外。不管怎么说,整个坟地中,真正能使我产生亲切感的只能是他了。

他的墓碑上的字也写得漂亮,是一种真正的书法。这又使我们几个多了一份高兴。那些军官的墓碑既然都是战俘们偷偷张罗的,字能好到哪里去?二叶亭四迷1909年2月在俄国游历时发现患了肺结核,但是这位固执的文学家不相信医生,胡乱自己服药,致使病情严重,后由朋友帮助,转伦敦坐轮船返日本治疗。但是,他并没有能够到达日本,而是死在由哥伦坡驶向新加坡的途中。就这样,他永久留在新加坡了。他进坟地是在1909年5月,不仅那些军人的坟墓还一座也没有,连妓女的坟墓也不会有几座,因为当时,日本妓女还刚刚向南洋进发。

二叶亭四迷早早地踞守着这个坟地,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坟地以后会有这般怪异的拥挤。他更无法设想,多少年后,真正的文人仍然只有他一个,他将永久地固守着寂寞和孤单。我相信,如果二叶亭四迷地下有灵,他执拗的性格会使他深深地恼怒这个环境。作为日本现实主义文学的一员大将,他最为关注的是日本民族的灵魂。他怎么能忍心,日日夜夜逼视着这些来自自己国家的残暴军士和可怜女性。

但是,二叶亭四迷也许并不想因此而离开。他有民族自尊心,他要让南洋人民知道,本世纪客死外国的日本人,不仅仅只有军人和女人。“还有我,哪怕只有一个:文人!”

不错,文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死的时候不用像那些姑娘那样隐姓埋名,葬的时候不用像那些军人那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我相信,每一次妓女下葬,送葬的小姐妹们都会在整个坟地中走走,顺便看看这位文学家的墓碑,尽管她们根本读不懂他的作品;我相信,那些战俘偷偷地把寺内寿一的坟筑在他的近侧,也都会对他龙飞凤舞的墓碑端详良久。二叶亭四迷为这个坟地提供了陌生,提供了间离。军乐和艳曲的涡漩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和谐的低沉颤音。不能少了他。少了他,就构不成“军人、女人、文人”的三相结构,就构不成一种寓言式的抽象。现在够了,一半军人,一半女人,最边上居高临下,端坐着一位最有年岁的文人。这么一座坟地,还不是寓言?

这个三相寓言结构竟然隐匿于闹市,沉淀成宁静。民族、历史的大课题,既在这里定格,又在这里混沌。甜酸苦辣的滋味,弥漫于树丛,弥漫于草地。铁栅栏围住的,简直是个历史的浓缩体。我走过许多地方,为曾见过如此具有概括力的所在,概括得令人有点难以置信。

离开墓地之后,我们的车又在闹市间胡窜乱逛。不知怎么,大家对街上的日本人特别注意起来。

显而易见,今天的日本人在这座城市地位特殊。前几天读到本地一位女作家的一篇作品,其中写到一个年轻繁忙的华族母亲把自己幼小的女儿托养在公婆家里,没想到一年以后,女儿牙牙学语吐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华语,不是方言,也不是英语,而竟然是日语。原来公婆家通用的是夹着日语的英语,而日语的成分又日见提高。这位年轻的母亲真正地发怒了,大声吼道:“我不能眼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成为一个是华人又不像华人的怪物!”

这种现象,在这里比较典型。日本是亚洲首富,经济界人士竞相趋附是不奇怪的。你看,就在我们的车窗外,那些最豪华的商店门口,停得最多的是日本旅游团的大客车。一大串专供旅游的人力三轮车从我们的车外慢慢前行,不用细看,坐的大多是日本人。这时我心中忽起一个念头,真想走上前去告诉那些坐在人力车上兴高采烈的日本朋友:就在这座城市,一个草木掩荫的冷僻所在,有一个坟地。无论如何,你们应该去看看的。我们刚去看过。

真的,你们应该去看看。

作文七:《这里很安静》400字

好久不曾来过,不是不曾想起,只是有点累了

也许我们会找很多的理由为自己声辩,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不成为理由的理由只是欺骗罢了,记得有个朋友告诉我说,我们不曾联系,是因为我们都太忙了,难道我们真的有我们说的那么忙吗?看看克林顿,他一定比我们忙把,他居然有时间玩出了个情人,而我们难道真的抽不出时间相互联系吗?恐怕是我们不曾那么好过把

累了的时候,很多的东西都想要放弃,朋友啊,同学啊,梦想啊,居然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什么才是重要的呢?想想看,如果一层层的剥掉表面的东西,金钱,地位,外貌.....我们还剩下什么呢?有时觉得人活着真累啊,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朋友还要挤出一丝微笑,其实只是想要证明,看我活得多好啊,难道我们真的有我们表现出来的那样快乐啊?我们应该对自己好点的,所有的都可以放弃,但就是不能放弃了自己,没有了自己,我们怎么可以生活得好呢

还是喜欢没事的时候来这里看看,在这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听听音乐,勾画属于自己的梦想.静静的,享受着自己的快乐,多美啊

作文八:《这里如此的安静》700字

【1】

晴天薇安

她交代完之后就去了盛唐

明皇有没有失约?

这么遥远的信息

看来这个冬天

是难得获悉准确的消息了

【2】

冬天也下花瓣雨

红红的雨

仿佛伞下的江南

还是愿意相信

相信他悲哀的慈悲

相信他千年之后的转身

相信他转身之后

用过那华丽的衣角

擦拭过脸上的尘埃

【3】

雪花美丽

它梦想过开在王者的桂冠

是往事里的忧伤

没有熬过万里冰川

以致雪花错过了唯一一次的登场

知音今何在

唯有坡上月光最懂

暗香为谁存留

却道梅开依旧

知否,知否

雪花今宵飞舞

【4】

今夜

许多人在盼望月亮升起来

月亮之上的河流

它不飞翔

更不涨潮

也不牵引人间的生命

它只做一件事情——

鸟瞰人间青年男女的爱情

【5】

男人喝很多酒

糟蹋许多良辰美景

女人腮上酒痕未干

西风又来惊扰

秋去冬又回里的疼痛

吞噬掉诗人许多的浪漫心情

来不及去想老了的时候

还会不会发生一些浪漫的事情

梦最终还是没有稍微延长一点时间

【6】

庄园里谋划的那场夜宴

因为主角的缺席而草草散场

表吐苍白成一枚失水的月亮

令这个昏暗的冷雨夜越发的尴尬

抒情的诗人

除了爱人

除了缠绵

早就一无所有

【7】

夜色中的远方

比失恋的女子还要衰老

那个供在眉心的妩媚

说好只献给痴情的男子

到底是谁挟持了远方

坚守的女人

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要放弃

窗外,那些雷同的绽放和凋谢

想必,你也成了习惯

【8】

白日究竟尚有多少事情

必须要在今夜完成?

不见春天,频频买醉

那是龌龊男子的风流心事

冰凉的空气中

闪烁着令人焦灼的疑惑

多想那个诵经的人安静下来

来个太极推手

呼呼,呼呼

轻轻,轻轻

正好弥补女子白天的伤痕

【9】

窗外

落花生风

那是雪花真的从盛唐赶来了

作文九:《这里真美》700字

这里真美

这里的景色真美呀!抬头望去,那蔚蓝天空,一尘不染,晶莹剔透,像用清水洗过似,又像一条光滑的蓝丝带,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像是小朋友们爱吃的棉花糖。躺在公园的大草坪上,

仰望着这闲静的天空,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只只飞向蓝天的和平鸽。               远处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峦真像一条巨龙在天空下盘旋。山上一棵棵桃树粉的像霞,梨花白的似雪,远远看去好像一团团彩

云在山间飞舞。绿茵茵的草地上,零零星星地点缀着不知名的小

花,有红的,有黄的,引来了许多蜜蜂和蝴蝶,使草地变得热闹

起来。

紧挨着草地的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如同一条透明的

蓝绸带,静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里。小溪里有一群可爱的小鱼在

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有的在水里吐泡泡,有的在水中跳跃

真像一位跳水运动员,还有的在水里嬉戏追逐。小溪边有一位年轻人,正拿着画板认真地画着眼前的美景。

这里宛如仙境,怎能不令人留连忘返

这里真美

暑假里我回了家乡那里的天空总是那么湛蓝、透亮,好象用清

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有小河的映衬,湛蓝的天空显得更加明洁,

湛蓝的天空蓝得让人神往,它把你的视线紧紧吸引,让你久久不忍移开。天空偶尔有几绿流云,这些流云在落日的映照下,转眼间变成一道银灰、一道橘黄、一道血红、一道绛紫,就像是美丽的仙女在空中抖动着五彩斑斓的绸缎。

山峦多美啊!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山绿、一山青、一山浓,一山淡,真像一幅优美的山水画。一群群飞鸟从山峦上飞过,连绵起伏的山峦更加秀丽了。

山脚下是片树林,密密麻麻的树上,有几个鸟窝,不时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

小河清澈见底,犹如一条透明的蓝绸子,静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里。一群小鱼顶着水游过来,它们在水里玩游戏、转圈圈……明镜一样的水面顿时漾起了一道道波纹。河边绿油油的草地上有许多野花,引来了可爱的白兔,它们把草地装点的更加美丽了。

作文十:《这里真热闹》2200字

题目:_____________真_____________

要求:先把题目补充完整,如我真棒,奶奶真辛苦,秋天的景色真迷人,校园真美丽,布娃娃真可爱,这件事真感人,这次活动真有意思„„然后根据补充好的题目写一篇500字左右的作文。 《这里真热闹》

每次圩日( xū rì),都是最热闹的集市。

圩日的时候,街道和公路两旁鳞次栉比的楼房——百货店、水果店、服装店„„街上和公路上的汽车在奔腾,来来往往、川流不息。虽然是早晨8点钟,但是太阳早就已经把人们从各自的家里赶了出来。市场上熙熙攘攘、拥挤不堪了。最热闹的集市要数菜市和猪肉市最为兴旺,新鲜的蔬菜品种繁多、琳琅满目。老板笑脸相迎,殷勤周到。顾客来来往往、喜笑颜开。猪肉市更显得热闹非凡。

我和妈妈在街上逛了逛,我一看,那里那么多人围着在干什么?我和妈妈走过去看。哦!原来是丢圈圈套东西的,那地上画有一条线,不能超过这条线,一元钱6个圈,套中可以拿回家去。那地上有许多漂亮的玻璃熊、盘子、花篮„„有一个小女孩,她丢得可准了。6个圈套中了5个,周围的小朋友看了都夸她丢得真准。忽然,又传来了一声叫卖声,原来是卖冰糖葫芦的,有许多小朋友都抢着买,妈妈给我买了一串,我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越吃越好吃。我和妈妈逛了很久。快到中午了,有的摆摊的人都收摊了,有的还在卖,我和妈妈高兴地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我想:市场越来越热闹了,这反映了人们的生

活更富裕了。

《我真自豪》

我很自豪,因为我有一个既乐于助人,又勤奋学习的好朋友,他性格开朗。像勤劳的蜜蜂,每天采花酿蜜,忙个不停。又像辛勤的园丁,关怀着我们,他就是我们男生队铁三角老三——李世正。他长着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大鼻子,高鼻梁,樱桃似的小嘴非常可爱,看见了他那招风耳,让我想起了大耳朵图图。    有一次,我在体育课上破了鼻子,李世正看了,连忙带我去医务室。

到了那里,老师给我拿了一块药棉,小心翼翼地塞到我鼻孔里。李世正忙派手下去报告老师。而李世正呢?却在一旁焦急地等待好消息。

大约过了5分钟,血还流个不止。李世正忙说:“好了没呀?”

马上,血不流了。李世正和我都非常高兴。

李世正不但乐于助人,还勤奋学习。

有一次,老师让写作文,他写得很快,早早地就写完了。但他也不是闲着没事,而是读起课外书来。等下课,他已经读了好几篇文章了。

我真为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感到自豪。

《五一假日真快乐》

五一假日,我过得非常开心,非常快乐。因为妈妈带我去了

泉城济南游玩。

我爸爸的同学郜叔叔在济南工作,他热情的做了我们的导游。他带我们去了济南的金陵公园和植物园。

植物园里十分漂亮,里面的各种植物应有尽有。有桃花树、桦树、榕树„„有的树上已经是鲜花盛开,有的竟结出了小小的果实。植物园里还有园中园——游乐园。游乐园里面有摩天轮、月牙飞车等。我坐了月牙飞车,非常惊险,也非常刺激,小胆量的人会吓出心脏病来的。我还坐了摩天轮,摩天轮很高很大,旋转起来比较缓慢。但是转到至高点往下一看,到处一片翠绿,那一条明亮的小溪就像是一条玻璃的带子,美丽极了!

我们又去了金陵公园,先观看了马戏,有意思的是小猴子玩跷跷板,狗熊耍双杆,狗熊骑车子等。这些项目都十分精彩!再往里走就是一只大麒麟,我顺着它的尾巴爬了上去,原来这是一只铁麒麟。我们在叔叔的陪同下,游遍了整个公园。

这个假日过得真高兴啊!我忘不了这个五一节。

《我真倒霉》

铛铛铛,下课铃声响了。我将学校的早餐倒掉,因为学校的饭实在是难吃得要命。扔进垃圾桶以后,我把手往裤兜一叉,咦?我的钱呢?天哪,我居然忘记早上把钱借给同学了。惨了,我摸着肚子,小声的对肚子说:“肚子啊,看来你吃不到美味的零食了。”我空着肚子回教室上课。

还不到五分钟,我的肚子开始‘反抗’了。我实在抵抗不住

了,只是盼望着快快到中午。我熬过了艰难的几十分钟。可天公不作美,到我打饭的时候,饭菜竟然没有了。我垂头丧气的走回座位,这时,我已经有气无力了。男生看到我这副模样,开始讽刺我了,最难听的是:“你得老年痴呆了,连把钱借给别人都不记得了。”我有什么火都一时爆发出来,从不容忍。听到这话,我怎么还能坐得住呢?我一个箭步过去,还没等他躲闪,我就早已把他抓住。我对他狠狠的踹了两脚,把他的书包也踩了几下。我才感觉肚子空空的。

唉,我今天可真倒霉啊!

《这件事真感人》

每当我想起那个残疾人无私捐助的事时,我就会很感动。

那天下午,我拿着十元钱去市场里买点东西吃。一进去,就发现一大群人围成了一圈,我很好奇,挤了进去,原来是一位中年人在乞讨,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位中年人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裤子上都是泥土,鞋子也裂开了一道口子,样子很惨。他在左边的地上写着他家被盗的事情,希望好心的人给予援助。这时,有一个青年人说:“给他一些钱把,你看他多可怜呀!”另一位大妈说:“现在这个社会,骗子多的是,还是小心一点好。”正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位残疾的老人推开拥挤的人群,走到中年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钱包。我一看,里面全是一分、一角、一元的。他摇了摇头,把钱包放进裤袋里,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五元,放在了中年人的面前。那个中年人连声说:“谢谢!谢

谢!” 那个残疾人笑了笑,慢慢地走开了。围观的群众都儍呆了,一个残疾人这么有爱心,何况我们健全人呢?大家纷纷拿出钱,有的一元,有的五元 ,有的十元,都捐给了这个苦难的中年人。我见到这个情景,心里感动极了,我也把买东西吃的十元钱毫不犹豫地那了出来„„

多么感人的事啊!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得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