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旁的字有哪些_《与一块土地的对视》2500字

作文一:《与一块土地的对视》2500字

我站在风里对着它观望。那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土地。父亲耕种的土地。葱绿、翠绿、碧绿、墨绿,深深浅浅,顺着汗流的姿势曲伸、铺展。庄稼们过分自由和幸福,因此过分繁荣,留住了风和时光,轻轻摇晃。

海椒成熟时,吹过的风也带着浓郁的辛辣味。一柄锄头梦幻一样横在地里,呈现的姿态如清教徒一般虔诚。我站在田坎上。父亲弓着背隐没于苍翠的海椒丛内。绿叶中零星闪现着洁白、细碎的花朵,在晚来的风中有一种凄艳的美丽,如父亲恍惚的欣喜。

父亲说摘海椒要摘老的。嫩的让再长一段时间,摘了很可惜,卖不出价钱。而我总以学不会的名义理直气壮地站在田坎上偷懒。我确实看不出老辣嫩苦的区别,只看见绿的、红的、或红绿相间的生命在地里蠢蠢欲动,亲耳听见它们脱离母体时啪的一声脆响,让我有些头晕。

外面正下着雨,空气中有一层薄薄的湿。坐在堂屋的门槛上,透过一条摇晃着的狗尾巴,我看见父亲把浸湿的被面轻轻盖在那堆海椒上,明早要运进城的。够不着的地方,父亲跪下双腿,探着身子,伸长手臂把它盖上。半夜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启。父亲打好包,插上扁担,扛上肩膀,挑到村子外面的公路上等进城的车,目光徘徊在车子远来的途中。他一直希望有一辆自己的三轮车。那些似睡非醒的半夜,父亲的心事如海椒肚内的籽粒,鼓胀着熟透在每场蒙蒙细雨中。总是梦见父亲跪着的样子。

正午的时候,太阳直射进院落,白花花地乱颤。我坐在门槛上为屋前屋后一些脱水的植物浇水。一只蜜蜂带着别人的花粉和自己的声音独自离开,而我在幻想阵阵蝉鸣滴落成片片雨声。树荫下,一只黑猫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整个村子在正午时的懒懒睡意似乎就从那个哈欠开始传染。我甚至能听见更多人如歌如诉的鼾声,看见如丝如缕的口涎,还有酣畅的睡姿。父亲在地里。太阳很毒,他没处乘凉,影子矮小而孤独,重重跌倒在庄稼的叶片上。终有一天,会有一口井能让父亲在草木和庄稼的根须下乘凉。我们摸着麦穗和豆秧在无助地痛泣,又是一个丰收年。也许父亲看见的与我们在地上看见的是同一场丰收。想着这些的时候,太阳正刺痛我的双眼,差一点滚出泪来。

天高气爽的日子,父亲在向阳的坡地里挖红苕,双臂一抡,锄头吃进土里,再使劲一掀,几块红苕裹在泥块里忽闪着面孔。父亲丢开锄头,弯腰,双手掰开泥块,取出红苕,像给大地接生,幸福得自己快要哭出来,而风挟着鸟影在夕阳中归巢于身旁的那片树林。

我对红苕的美好记忆来源于由红苕提炼而成的硬实金黄却香甜无比的麻糖。每场赶集,父亲都会带回来一块。避开弟妹,一个人到村口的田坎上手搭凉棚翘首等父亲归来,是我儿时最得意的狡猾。由于卖乖而分得一块最大的麻糖,我会在那晚为自己的狡猾偷着乐得睡不着觉。

祖父的牙齿快掉光了,他把麻糖装进瓷碗里放到饭面上蒸成糖水,像饮酒一样有滋有味地抿。这种吃法着实让我在七八岁时羡慕了很久。麻糖多时,我会大块大块痛快地嚼咬,如雷贯耳,地动山摇。麻糖少时,我就舍不得地含着,让甜水流进咽喉,不咽,坚持到最后,再咕咚下去,就甜进心里。在同村伙伴面前,我让麻糖在牙齿间冲撞,左而右,右而左,声音震耳,咣当如擂响一面锣,炫耀旁若无人。麻糖鼓在腮边时,少说话,嘴角漏风会把糖水漏下去,赶快“咝咝”抽气就能收回。麻糖吃多了,我的龋齿在七八岁的光景,甜掉了。有一颗滑进肚里,嘴角淌出血来,我一整天都恐慌却假装沉默,不说出自己。晚上,忍了一天的泪水肆恣流淌在枕边。不知不觉我梦见一条菜花蛇在草丛中偷偷地笑,也在蜕皮,不出半点声音。我的泪水在梦中风干,而曾想复仇的目光在后来的成长岁月中被许多个温馨的月夜溶解。

村尾赖头叔家的二毛天生胆小、怯弱,从那次大伙拎毛虫的较量中我敢肯定是这样。他的这种性格注定了是被乡村游戏儿童鄙夷、贬弃的对象。二毛成天坐在门槛上啃红苕,一堆红苕皮像包装寂寞的外壳,而我们在他的寂寞之外昏天昏地地疯狂快乐。二毛不时被抢去饼干,头上还会被敲出一个包,我们照样高呼狂跳,直到赖头叔在二毛嘶声力竭的哭叫中抄起菜刀冲出来。大伙作鸟兽散。我偏偏在慌乱中失足滚下他家的院坝坎,手臂上至今都明显的一道疤痕为那段天真稚气、无所事事的童年岁月留下刻骨铭心的见证。“人的天性也许不善于同情,更多的时候,对自己幸福的肯定源于幸灾乐祸。”如果那时我能明白,也许会给二毛多一些友好和团结让他啃出红苕的真正味儿。

父亲开始挖井存储红苕。白天黑夜地蹲在井底,我们吊土时顺便吊下去食物。父亲有事了从底下喊一句话,瓮声瓮气的回声从井口冒出来,却变了调。我们把头探进去回应一声,听见声音落到井底。此时骨子里天生的那份对亲情的顾惜和依恋开始滋生我对井的恐惧,我怕父亲不再上来。那种恐惧沿袭至今,无法回避,也从没想过去回避。

太阳落山后,田地里漫开一层淡淡的幽暗。慈悲的母亲用火柴点燃一堆堆风干的豆梗、玉米秆、海椒秆、红苕藤。它们魂归自然。周围弥散开草木的烟火味,干燥、清香,让我想起凤凰的涅�,凄美、希翼、激动。青烟从地里扶摇而上,直抵云霄。我站在地里仰酸了颈脖,相信那烟是它们的魂,在轮回中能化成一季春雨再回到这块地里找到它们的前生。晚风急急地在地里打着旋,想尽量多带走一些灰烬。我忽然莫名地想让自己也燃烧在一场风里。

火在灰里还没有熄尽。祖母说这种火灰最好烧洋芋。掏出的洋芋,由于滚烫就从这只手翻到那只手。翻来翻去的过程中,洋芋连皮带肉就被吞进肚里,只分把钟的时间。村东边的二叔公被一只洋芋哽死过去,亏得祖父铁锤大的拳头落在他背心,抖出了那只还冒着热气的洋芋。祖母说那是饿极了日子,肚子是生死之途的唯一进口或出口。生命的脆弱在一只洋芋的大小或吃一只洋芋的快慢中演绎得淋漓尽致。小时,我是多么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苦难,而对于我们,现在依然如此,饥饿的恐惧不过时常挂在祖母嘴边的一阵风,随时都会在无声无息地消散。意识中那只洋芋的香味从上一秒持续到下一秒,只是无法抵达今天的鼻孔。

收割后的田地,空旷、恬静、温馨,如一位生产后的母亲,来不及擦拭汗水,脸上就荡漾开微笑。在她面前站久了,有一些东西飘散了出来,它们如花瓣随风,气息的芳香直抵我心深处。

责任编辑 卓 慧

作文二:《与一块土地的对视阅读答案》2900字

与一块土地的对视 陈丹玲 ①我站在风里对着它观望。那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土地。父亲耕种的土地,葱绿、翠绿、碧绿、墨绿,深深浅浅,顺着汗流的姿势曲伸、铺展。庄稼们过分自由和幸福,因此过分繁荣,留住了风和时光,轻轻摇晃。 ②天高气爽的日子,父亲在向阳的坡地里挖红苕,双臂一抡,锄头吃进土里,再使劲一掀,几块红苕裹在泥块里忽闪着面孔。父亲丢开锄头,弯腰,双手掰开泥块,取出红苕,像给大地接生。幸福得自己快要哭出来。而风挟着鸟影在夕阳中归巢于身旁的那片树林。 ③我对红苕的美好记忆来源于由红苕提炼而成的硬实金黄却香甜无比的麻糖。每场赶集,父亲都会带回来一块。我避开弟妹,一个人到村口的田坎上手搭凉棚翘首等父亲归来,那是我儿时最得意的狡猾。由于卖乖而分得一块最大的麻糖,我会在那晚为自已的狡猾偷着乐得睡不着觉。 ④祖父的牙齿快掉光了,他把麻糖装进瓷碗里放到锅上蒸成糖水。像饮酒一样有滋有味地抿。这种吃法着实让我在七八岁时羡慕了很久。麻糖多时,我会大块大块痛快地嚼咬。如雷贯耳,地动山摇。麻糖少时,我就舍不得地含着,让甜水流到咽喉,不咽,坚持到最后,再咕咚下去,就甜进心里。在同村伙伴面前,我让麻糖在牙齿间冲撞,左而右,右而左,声音震耳,咣当如擂响一面锣,炫耀得旁若无人。麻糖鼓在腮边时,少说话,嘴角漏风会把糖水漏下去,这时赶快咝咝抽气就能收回。麻糖吃多了。我的龋齿在我七八岁的光景时,就甜掉了。有一颗牙滑进肚里,嘴角淌出血来,我一整天都恐慌却假装沉默,不说一句话。晚上,忍了一天的泪水肆恣流淌在枕边。不知不觉我梦见一条菜花蛇在草丛中偷偷地笑,也在蜕皮,不出半点声音。我的泪水在梦中风干,而曾想复仇的目光在后来的成长岁月中被许多个温馨的月夜溶解。 ⑤父亲开始挖井存储红苕。白天黑夜地蹲在井底,我们吊土时顺便吊下去食物。父亲有事了从底下喊一句话,瓮声瓮气的回声从井口冒出来,却变了调。我们把头探进去回应一声,听见声音落到井底。此时骨子里天生的那份对亲情的顾惜和依恋开始滋生我对井的恐惧,我怕父亲不再上来。那种恐惧沿袭至今,无法回避,也从没想过去回避。 ⑥太阳落山后,田地里漫开一层淡淡的幽暗。慈悲的母亲用火柴点燃一堆堆风干的豆梗、玉米秆、海椒秆、红苕藤。它们魂归自然。周围弥散开草木的烟火味,干燥、清香,让我想起凤凰的涅槃,凄美、希冀、激动。青烟从地里扶摇而上,直抵云霄。我站在地里仰酸了颈脖,相信那烟是它们的魂,在轮回中能化成一季春雨再回到这提地里找到它们的前生。晚风急急地在地里打着旋,想尽量多带走一些灰烬。我忽然莫名地想让自已也燃烧在一场风里。 ⑦火在灰里还没有熄尽。祖母说这种火灰最好烧洋芋。从火灰中掏出的洋芋,由于滚烫就从这只手翻到那只手。翻来翻去的过程中,洋芋连皮带肉就被吞进肚里,只分把钟的时间,村东边的二叔公被一只洋芋哽死过去。亏得祖父铁锤大的拳头落在他背心,抖出了那只还冒着热气的洋芋。祖母说那是饿极了的日子,肚子是生死之途的唯一进口或出口。生命的脆弱在一只洋芋的大小或吃一只洋芋的快慢中演绎得淋漓尽致。小时,我是多么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苦难,而对于我们,现在依然如此,饥饿的恐惧不过是常挂在祖母嘴边的一阵风,随时都会无声无息地消散。意识中那只洋芋的香味从上一秒持续到下一秒,只是无法抵达今天的鼻孔。 ⑧收割后的土地,空旷、恬静、温馨,如一位生产后的母亲,来不及擦拭汗水,脸上就荡漾开微笑。在她面前站久了,有一些东西飘散了出来,它们如花瓣随风,气息的芳香直抵我心深处。(选自《四川文学》,有删改)16.你如何理解文章第二自然段中的划线语句?(3分)17.第四段描写了吃麻糖的几种情况?分别表现了我怎样的心理活动?(2分)18.文章第七自然段讲述了村东边的二叔公吃洋芋的故事,作者的意图是什么?(3分)19.请细读最后一个自然段,写一段80字以内的赏析性文字。(5分)20.你读完本文后,有怎样的感悟?请用两个短语概括,并分别加以简要说明。(4分)2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两项是(4分) A.文章开头写我站在风里对着它观望有点出题目的作用,进而运用拟人的修辞来写庄稼,引发作者的回忆,起到了引起下文的作用。 B.我一整天都恐慌却假装沉默,不说一句话。中的恐慌是我对牙齿掉进肚子里的担忧。  C.我们

把头探进去回应一声,听见声音落到井底。此时骨子里天生的那份对亲情的顾惜和依恋开始滋生我对井的恐惧中的恐惧反映我害怕自己掉进井里,同时也担心父亲的生命安全。 D.本文从土地开始抒写,想到在土地上劳作的父亲,既而引出对儿时的回忆,以及祖辈苦难的生活。由物及人,由物及情,土地是贯穿全文的线索和情感载体。 E.小时,我是多么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苦难,而对于我们,现在依然如此,饥饿的恐惧不过是常挂在祖母嘴边的一阵风,随时都会无声无息地消散。作者意在表明,与过去相比,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对饥饿的恐惧早已成为过去。参考答案16.内容情感上:选取典型的生活场景,写父亲在向阳的坡地里挖红苕的场景,蕴含深挚的感情,表现了父亲对土地、粮食的热爱。【2分,内容概括1分;情感1分,要明晰情感的对象土地、粮食(红苕也可)没有或不全,不得分】艺术特色上:运用比喻的修辞,通过动作描写,使父亲挖红苕的场景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使父亲幸福得自己快要哭出来的情感更加合理。【1分,写出比喻或动作描写其一即可,没有分析不得分】17.祖父吃麻糖时,我羡慕。麻糖多时,我痛快享受。麻糖少时,我珍惜,舍不得。在同村伙伴面前吃时,我得意炫耀。【2分,吃麻糖的四种情况占1分,写错一种或少一种均不得分;我的四种心理活动占1分,写错一种或少一种均不得分】18.二叔公急于吃洋芋险些致死与今天我们已闻不到洋芋的香味形成对比,突出了在极度饥饿的日子里,洋芋决定了人们的生存和死亡,突出了土地对人们生存的重要性。【2分,准确答出过去和现在形成对比占1分,分析对比的作用占1分】而洋芋的香味,我们今天已闻不到,说明了我们对土地的疏远,隐含的作者淡淡的失落以及对土地的眷恋,起到了暗示主旨的作用。【1分,答出暗示主旨,并加以说明得1分】19.运用拟人、比喻的修辞,把土地比作母亲,表达对土地的热爱与感谢。

【2分,比喻、拟人1分,作用1分】在土地上站久了,土地不仅仅是一块可以用来耕耘的土地,更承载和见证了无数亲情。这些亲情和爱,如同花香,温暖感动了我的心灵。【2分,答出土地和亲情的关系得2分,只说出其中一方面得1分】呼应标题,深化文章主旨。【1分,答出其中之一即得分】20.【4分,本文内容是关于土地、粮食、亲情、记忆的,与之相关的短语即可酌情给分。只写短语,没有说明匹配,不得分。写为词语的,慎重给分,要仔细揣摩学生表述。】

答案示例:热爱土地,守护亲情。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土地的感情变得淡漠,多少耕地被侵占,改而建起高楼大厦。现代化的社会,亲情的味道也渐渐变淡。乡村里的空巢老人留守儿童,不能阻止人们奔向大城市的脚步。绝大多数年轻人根本没有经过挨饿的日子,更无法感受土地如母亲孕育生命的伟大。因此,对土地的敬仰与感恩;对亲情的维系与守护,不应该从我们的心中消失。21.C E 【4分】

作文三:《一块火热的土地》1100字

读过《黑龙江历史故事集》之后,我们可以了解到,一直被认为蛮荒之地的黑龙江,也有悠久厚重的历史,在这个舞台上曾经演出过如火如荼的重大历史事件,曾有过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在北大荒面纱掩盖下的黑龙江,原来是一片滚烫的热土。

从这本书中我们读到,早在23000年前,中华民族的一支就劳动、生息、繁衍在黑龙江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上。这支远古人类的后裔和黑龙江各族先民,为缔造祖国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做出了杰出贡献。其中鲜卑、女真、蒙古族和满族4个少数民族,都曾以黑龙江为发源地,先后入主中原。鲜卑人从大兴安岭北段的祖庙起步,长驱直下,占有黄河南北,建立了北魏王朝。建立金朝的女真人,以按出虎水(今阿什河流域)为“金源”内地,相继灭掉了辽和北宋,统治了与南宋对峙的半壁江山。“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祖先,以额尔古纳河的密林作为起点西迁,进入鄂嫩河上游的肯特山,经其后继者的积极经营,建立了大统一的元朝。清朝的祖先满族,也是以黑龙江为“龙兴之地”而发展起来的。

从这本书中我们还读到,黑龙江人民有着抗击侵略者的光荣传统。早在1643年,沙皇俄国的侵略魔爪就伸向了黑龙江流域,不断侵占领土,屠杀这里的人民。英勇不屈的黑龙江人民,从那时起就与侵略者展开了保家卫国的浴血奋战,为黑龙江的历史写下了悲壮的一页。《中俄瑗珲条约》与《中俄北京条约》的签订,割去了黑龙江一带的大片领土。但黑龙江人民没有一天停止对侵略者的斗争。就在清政府割让乌苏里江以东领土的时候,曾爆发了声势浩人的青岛(距海参崴东南50里的日本海上,俄国人称阿斯科耳德岛)淘金工人的武装起义。在保家卫国的战斗中,还涌现出了凤翔、寿山这样可歌可泣的爱国将领。当遭受日本帝国主义铁蹄践踏的时候,黑龙江人民再一次起来与侵略者展开了殊死战斗。东北抗日联军的11个军,就有9个军战斗在黑龙江。他们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下,坚持抗战,直到胜利。许许多多优秀中华儿女的宝贵生命留在了黑龙江这块沃土上。日本投降以后,黑龙江成了中国革命的大后方,为了巩固北满根据地,黑龙江人民一方面剿灭国民党的残余土匪,一方面进行土地改革,同时积极参军参战,为全国解放做出了重大贡献。

此外,在黑龙江历史上发生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艺术、体育等方面的重大事件,在《黑龙江历史故事集》中,都得到了反映。但这套书不是拘谨地来写黑龙江的历史,而是选取具有故事性的历史事件,以讲故事的形式写出来,因此,这套书不仅有丰富的资料性,而且还有鲜明的形象性和生动的可读性。以讲故事的形式来写黑龙江的历史,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这套书的出版,对于认识黑龙江,了解黑龙江,进而加深对黑龙江的热爱,具有很大的意义。

《黑龙江历史故事集》张向凌主编北方文艺出版社2001.9定价:60.00元

作文四:《一块土地的疤痕》9300字

这块地在我家乡一个叫土坎台的地方,大小两亩见方,土质松软湿润,土壤大黄色,粘性很强。也许若干年前这里曾经是栗子树的天下吧,家乡人至今管它叫栗子凼。   在刚刚过去的七十年里,这块地里此消彼长的,一直就是川西丘陵常见的几种农作物和杂草。从栗子凼的这些特点和作为来看,我们只能用平凡来作结语,也就是说它本不足以激起我书写的冲动。但当2010年秋天我站在土坎台,目击眼前轰轰烈烈的伐树修路场面后,这块地就长久地抓住了我的神经,我知道这是因为栗子凼地头那几座疤痕似的坟墓和母亲对这块地上发生的那些凶事的讲述,还有我对这块地可能带给我们的一些意义的思索。   母亲说她最早知道这块地的时候,土坎台原本遮天蔽日的林木正在被吸食鸦片的主人砍伐贱卖,紧接着生长这些树的地也被先后分割贱卖。这块地自此独立出来,归了臭名远扬的舵把子“十疤李”的妹夫,新主人接管这块地后干脆彻底垦荒种上了罂粟。   1、罂粟   红艳艳的罂粟花亭亭玉立着,在温暖的风中摇曳招展。周围矗立着十几株毫无个性的桦树,其中最伟岸的那株枝丫举着一个鹊巢。   1940年夏天,栗子凼第一次呈现给月女的画面就是这样。当时,月女的母亲正在用木瓢为地主宇文贤的罂粟浇水,羊水突然顺着她的大腿流淌下来。在惊慌无助和撕裂的煎熬中,月女的母亲在地头的草堆上完成了她的初次分娩,又在无知绝望中勇敢地扯断脐带,用身上充满汗味的麻衣裹着女儿,一直等到日落时有人偶然路过。   没有人知道月女的父亲是谁。月女出生三天,母亲就因为失血过多和产后寒离开了人世。宇文贤命下人将月女母亲埋在她生产的地方,然后让接替她做长工的水娘抱养了月女。   水娘过门三年没有生养,如今有了月女,男人的脸不再整天地苦着。小两口把月女抱在怀里,乐滋滋地舍不得放下。   秋天,罂粟结出桃子,水娘夫妻抱着月女搬到了栗子凼,他们要在地头的草棚里暂住一段。白天,水娘和几个短工在地里割烟,宇文贤亲自监收烟土。晚上,月女和水娘在棚里睡觉,水娘男人整夜地背着枪绕着地转悠,防止有人盗割烟土。秋天完全过去,水娘夫妻从宇文贤那里称到一些粮食,满心欢喜地回到他们那个荒了半年的草屋。   来年春天,水娘夫妻回到栗子凼栽种烟苗的时候,月女已经能够下地,她蹒跚地追着蝴蝶,不时地跌倒在松软的地上,然后笨拙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再追。水娘夫妻一边栽着烟苗,一边笑笑地抬头来看,有时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有时又忙不迭地跑过去扶住孩子。   虽然还是缺吃少穿,但月女却慢慢地长大了。有时候她会问水娘一些问题。   “妈妈,这是哪个的坟啊?”   水娘幽幽地说:“一个好人的坟。”   “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   水娘又幽幽地答:“从地里长出来的。”   “是从哪块地里长出来的啊?”   水娘再幽幽地告诉月女:“就是这块地里长出来的。”   “究竟是哪儿长出来的嘛?”月女看着一朵朵红红白白的罂粟花,她想要弄清楚自己是从哪个地点冒出地面的。   水娘笑了。她看着月女急切的表情,咯咯地笑了一会儿,然后停下来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孩子。你长出来的时候我在家里呢,我是几天以后才把你抱回家的。”   月女不再问了,却盼着哪天地里能长出个孩子,和她一起玩儿。但地里始终没有长出孩子,月女却对地尾斑竹林里的鸟和昆虫们发生了兴趣。她会长时间地循着声音跟踪一只小鸟或者蟋蟀,也会非常耐心地看蚂蚁们长途跋涉拖运虫子。月女常常不舍得水娘把她从那片林子里带走,却宁愿经常地在林间的竹叶堆上睡熟。   栗子凼地里曲折流淌的那条小溪也让月女非常着迷。水从地坎下流出,非常小,小到几乎看不到水流动,但到地中央却汇成了水坑。水娘常舀里面的水浇灌这些罂粟。而这时候,月女常常在溪边玩草儿,玩泥巴,搅水。水娘教她用藤豆角模仿鸟叫声,用狗尾草做羊头,用黄毛草编遮阳帽;教她用粘土让流水漩涡似地转起来,做成美丽的水花车;教她用黄土捏出各种造型的小动物。有时候她们一起笑啊,跳啊,又拍手又跺脚地像两个孩子,更多的时候月女一个人静静地在那里摆弄泥土和花草。她整天在母亲的坟旁快乐地跑来跑去,笑得比罂粟花还要灿烂。   月女飞快地成长。又几年光景,她已经与水娘齐肩高了。现在她不再四处乱跑,先是跟在水娘身后学着栽苗、施肥、锄草、浇水,慢慢就走到了水娘身旁。她开始挥动锄头翻地、拿起剪刀修尖,甚至捏着烟刀小心地收烟了。认识她的人都夸她机灵、能干、会说。连宇文贤都对她啧啧称赞,有一次还半真半假地说要送她读书写字。   1948年秋天的一个午后,阳光火辣辣地烤着栗子凼,地主宇文贤带着她的小婆子坐在草棚的阴影里,一边看着月女跟着水娘和几个短工收烟,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笑。当她们收到棚前停下来喝溪水时,月女的耳朵突然被一阵枪声笼罩了。瞬间,她看见血像自己玩水时堵出的喷泉一样,向罂粟花泼洒开去,面前的人一个个带着惊恐的表情东倒西歪地躺了下去。   当人们把满身血污的月女从水娘身下抱起来时,发现她除了后脑勺上有一道血糊糊的弹槽之外,全身居然没有一处伤口。而其他的人已全部死去多时。   隔几天,“十疤李”全家被乱枪打死的消息从邻村传来,人们才知道原来是“舵把子”们在相互寻仇,于是俱都叹息水娘夫妇和几个帮工运气太差,做了陪死鬼,同时惊奇月女的死里逃生。   然而月女好像已经傻了,她总是长时间地站着或坐着,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人们猜测,月女因为个矮开始没被子弹打中,后来一定是水娘替月女挡住了机枪的扫射,而且紧跟着就把月女扑倒在了身下。我想这应该就是事情的本原,若干年来在我家乡流行的也一直就是这样的版本。   那些年在我家乡,“舵把子”们经常火拼殃及他人,没有势力的人家天天生活在战战兢兢之中。母亲就曾在外乡“舵把子”要来血洗家乡的传言中一次次地逃到亲戚那里小住。那时如果听到死伤一两人的消息没有人会惊奇,母亲说,但是一次死这么多人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过。据说惨案惊动了当时的县政府,上面派人查了很久,但一直没有结果。     从那以后,在栗子凼月女母亲的坟旁又新添了一个更大的坟堆,里面躺着水娘夫妇。   后来的两年里,月女是如何生活的连我母亲也说不清楚。她还是不说话,表情木然。村人看到她,多会给些衣服或饭食,但她还是不肯进人家的门。晚上,她会蜷缩在栗子凼那个快要倒塌的草棚中,有时又会睡在某户人家的柴堆里,甚至有人在外乡也看见了她。   1950年夏天那一段时间,母亲说,周围十里八村的人,包括老人孩子,隔三岔五都被叫到村外老虎嘴的河滩上,看枪毙人。乡亲们站在河滩中央,远远看见一排端着枪的战士威风凛凛地挺立着,在他们面前木偶一样佝偻着身子的,都是那些几年前杀人就像宰鸡一样随便的恶人。一名军官模样的解放军宣读完罪行,然后转过身去,大声下达执行命令。“啪啪啪”一阵枪响,那些背着几条人命的人便一动不动地扑倒在乱石堆上。整个过程极其简短,场面肃穆、沉寂、吓人。   这些被枪毙的人里面自然也包括了杀死水娘几人的凶犯。毙了这伙邻县的恶徒后,解放军把衣衫褴褛的月女带走了。   2、饥饿   栗子凼自惨案后一直荒芜到家乡解放。1950年秋天,村里在栗子凼建起一座养猪场,人们把地主宇文贤的大老婆和一对四岁的双胞胎儿子从祖屋赶到猪场与猪做了邻居。静寂的栗子凼由此又热闹了几年。白天,几个打猪草的妇女和猪场前耕作的人们在这里进进出出、吵吵嚷嚷;晚上,教地主老婆切猪草喂猪的饲养员高声低声、骂骂咧咧。来年初夏,栗子凼猪场前进行了家乡第一次庄稼集体分发,各家欢天喜地背着小麦回了家。秋收后,栗子凼丰收的玉米再次为人们带来了欢呼。到了年底,栗子凼上欢声如雷,人们兴奋地称到生的或者熟的猪肉,喜气洋洋地回家准备过年。   解放初期劳动的干劲真是太大了,母亲说,我们百多号人的小村,仅仅用了六年时间,几口粮仓里就堆满了山一样的粮食,虽然这些粮食一直在被不间断地背走。   1957年,栗子凼地头搞起了玉米密植。猪场前,或躬,或蹲,或坐,甚至躺,老少男女姿态万千,谈笑间玉米苗子被密密麻麻地栽满了地头地尾。接着,村里成立“合作食堂”,各家将存粮悉数缴公。秋天,虽然庄稼没有多少收成,但人们完全沉浸在“共产主义”大锅饭的美好氛围中,俱都一如往夕地笑容满面,继续极其卖力地“大干快上”。   来年春天,“大炼钢铁”的号角从山外吹进来。庄稼下地后,村里所有劳力在将各自家里的锅、铲、刀、斧等铁制东西悉数交到村社后,一起奔赴几百里外的“全民炼钢基地”去了。栗子凼的小麦在沉寂中拔节,扬花,结果。夏天,沉甸甸的麦穗没有如期地等来收割的人们,一阵阵暴风雨将它们全部吹打得倒伏在了地上。秋天来了,猪场前的地几年来第一次被荒芜。在它松软湿润的地上,从穗里脱落出来的麦粒慢慢生了根,发了牙,孱弱的苗子在茂盛的野草中吃力地够着阳光。   当天再次热起来又凉下去之后,外出的人们陆续回到了村里,他们发现所有的地都已经荒芜很长时间,“合作食堂”早已解散,养猪场的猪圈也拆了,而村里的粮仓也被背得快空了。他们灰着脸,每天按人头从屯粮点把粮食称回家,熬成稀粥再分到全家的碗里。然而孩子还是因为饥饿常常哭闹,他们便出去寻野菜,剥树皮,有的还挖一种土话叫“白鳝”的泥做成馍馍加餐(很多人吃了这种泥后大便解不出来,而且全身浮肿,所以只能隔着天吃)。   正在村人有气无力地准备过冬时,月女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回村了。她穿着一身干净的旧军服,领着一个相貌清秀、身子孱弱的男人,跛着左脚走进了猪场里原来饲养员住过的小屋,和宇文贤的老婆儿子做起了邻居。   几天后,20岁的月女在栗子凼向来访的家乡人开口说话了。她讲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她说她一直在部队种菜、做饭,这两年都在修建公路、水库的工地跑,因为刚刚跌断了腿才被遣返回村里的。她向大家介绍了她的男人,她说他叫佟书生,北方人,读过很多书,还救过她的命。之后她就闭了口,柔柔地看他的男人神采飞扬地向乡亲们胡吹神侃。佟书生说一口普通话,鸟叫一样非常好听,大家围着他,惊奇地听他讲北方的事。   1961年冬天,饥饿和寒冷给家乡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母亲和所有从那一年走过来的乡亲们为此而养成的勤俭习惯至今坚如磐石。“从粮点称回来的口粮一少再少,什么办法都想尽了。”母亲说,“立冬过后,你就是偷都没有偷的了。肚子里没有东西身上就觉得更冷,身上一冷就觉得肚子更饿。所以有太阳的时候大家都会出来晒,就是没有太阳也得出门走一走。但是谁也不敢走远,远了你可能就走不回来了。”   但是月女和她的男人却常常走远,他们几天几天地外出。村里人从她们的脸上看不到多少饥饿。后来,大家从佟书生那里知道,每当他们饥饿难忍时,月女就会带着他到镇上驻军那里帮忙种菜,混几顿饱饭。而他们每次回来后就会发现,月女在房前屋后重新栽下的那些菜苗子已经又被人连根挖光了。佟书生站在地头呱呱地骂,月女却不恼,转头把从驻军那里带回来的菜苗再一棵棵栽到地里。月女不要佟书生动手,她说他笨手笨脚的,做不来这些。佟书生就蹲在旁边给她说话,看着她栽。月女栽着栽着,有时抬起头来笑一下,轻轻说声“是吗”,然后又埋下头去。   冬更深了,月女和她的男人再次离开了栗子凼的小屋。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人靠在背风的坎上晒太阳,男人也不管认不认识,逢人就打招呼。月女知道自己话少,她“话唠子”一样的男人是憋得难受了,心里就觉得好笑。   在镇上的军营里,他们像往常一样受到了热情的款待。佟书生天天被几个北方的官兵拉着说话,玩儿。月女不管他,一到营房就起早贪黑地呆在菜地里,忙着为那些多日不见的菜棵子锄去杂草、择掉坏叶、捉去虫子,有时还施一些肥。几个刚入伍的新兵跟着她跑来跑去,炊事班长叉着大腰在旁边乐呵呵地抽烟,不时叫一声“青沟子娃娃们,学着点”。   隔几天,他们的精神养得差不多了,月女向炊事班长要了一些白菜籽揣在怀里,两人便又踏上了归途。半道上,天空飘起了雪花,佟书生迟迟疑疑地告诉月女,炊事班长让他在身上藏了些猪油和胡豆,他推不脱。月女便知道佟书生一定将她怀了小孩的事告诉了班长,她知道这样做是犯军纪的,否则炊事班长绝不会这样做。月女就有些生气,他狠狠地看了男人一眼,也不听他絮絮叨叨地解释和道歉,顾自在前面匆匆地往前赶。     两人走着走着,路边突然出现一个静静坐着的老人。月女正在疑惑,就听佟书生一声怪叫:“月女……这个人是我们去镇上那天在这儿晒太阳的。我当时和他打招呼,他看了我一眼。我肯定没有记错……你先等等,我去叫人。”   月女定睛看时,那老人坐在一团干草上,身子向后斜靠在土坎上,眼睛松松地闭着,面容精瘦乌青,枯枯的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佟书生领着队长和几个人来了。月女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的双脚已经冷得麻木了,脸上也冻得冰凉冰凉的。佟书生扶着她离开的时候,她感觉非常虚弱,男人在耳边温柔地说着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见。   回到栗子凼,天色已近黄昏,月女看了看依旧被拔光了苗子的菜地,笑一笑,又摇摇头,就去隔壁招呼邻居。她喊着两个小孩的名字推开门,借着微弱的光芒,她赫然发现,这一家三口已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地睡了过去,他们蜷缩在床上,母亲拥着两个十岁的孩子。   月女很快退了出来,因为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地起伏涌动。她站在屋檐下呕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雪已经下大了,雪花纷纷扬扬地飘着,地边的野藤丛上已经模模糊糊地有些白了。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自己喊佟书生的哭声传来,怪怪的,很陌生。   3、垦荒   1961年过后,家乡慢慢走向痊愈。在生产队长急促的哨声和严厉的吼声中,逐渐摆脱饥饿、恢复体力的家乡人开始了疯狂的垦荒增种。不到十年,家乡的山岭沟壑,凡是双脚能站稳的地方,都被“人定胜天”的家乡人在“备战备荒”的口号中种上了庄稼。现在,除了房屋周围小片的竹林和田边地角零星的杂树外,家乡再看不到比玉米棵子高的生物了。在对土地疯狂索要粮食的同时,人们喂养畜禽和生育子女的热情也在不断地上扬。不经意间,小孩的身影、猪牛鸡鸭的叫声就充溢了家乡的时空。   家乡热闹起来。到七十年代初,很多家庭的孩子已达到五个,有的甚至多达八九个。因为祖辈都没有上学读书的经历,所以起名字就成了难事。为了省事,家乡人大多直接选定一个词语或短句来为儿女们命名,比如村东头一家就按“荣华富贵”,依次为四兄弟取名叫李圣荣、李圣华、李圣富、李圣贵。当然也有按“文武双全”、“福禄寿禧”、“春夏秋冬”、“花红柳绿”来取的,有的干脆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天全县景阳乡新式枪”、“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等来取,倒也确实简明好记。   在我的家乡,生育一胎子女的至今只有月女。即使在今天这个指数也没有被突破。月女的独生子粮来是在1962年夏天出生的,之前她在栗子凼种下的萝卜、蒜苗、青菜、二季豆已郁郁葱葱地长满了房前屋后,胡瓜、丝瓜、黄瓜、土耳瓜藤蔓也已攀上了竹树的枝头。由于缺少了示范指导和及时纠正,在她坐月子的四十天里,佟书生耕作土地的笨拙和无能使他更加突出地成为了村里妇孺皆知的笑话。在村长看来,佟书生对土地的悟性已达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那年秋天,家乡的村小恢复招生,因为原来的老师已经调走,而新老师老是来不了,佟书生便被村里推荐做了民师。   虽然没有报酬,但能够记到满分工,佟书生还是格外地投入。一年过去,家乡娃们标准的普通话和考试成绩在乡里引起了轰动,他在家乡人的心中重又尊贵高大起来。虽然月女从不到学校去,但她知道,男人的讲课非常生动敞亮,下课后男人常常会和学生们玩在一起,疯得像个孩子;而夏日的雨天,男人还会一拨一拨地把孩子们护送回家。月女知道,男人是个只会动口不会动手的人,这才是适合他干的差事,他做着这些的时候心里有的一定只是欢喜。   月女不习惯离开土地,粮来满月后她就急切地下了地。她用旧被面把孩子绑在背上,白天随别人爬坡下坎地劳作,早晚又在自家菜地里侍弄菜蔬。在她对土地和庄稼持久的专注中,粮来和栗子凼的作物一道悄然成长着。他先是像膏药一样贴在母亲的背上,然后又像小鸡一样跟在母亲的身边。到了该说话的年龄,他却迟迟不开口,不管佟书生怎么熏陶,他的脸上除了木讷就是无趣,而一旦和泥土、花草单独呆在一起,他的表情和眼神会立刻显出快乐。和同龄孩子相比,他更高大而结实,做起事来力大而笨拙。进了学校以后,他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对话,但更常用的还是摇头、摆手之类。相对读书,他更喜欢放学后帮助母亲砌坎、翻地、拾掇菜园。   70年代,我已约略晓事,童年中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夏日雨季后新鲜裸露的山体,和曾经目击的几次塌方。当那些原本生生不息的树被砍完之后,山坡绿色的外衣就有些锁扣不住了。每当暴雨来临,泥石流便从匿身的地方突然出现,并四处撕扯山体的外衣,使山体黄色的肌肤这里一团那里一块地裸在外面,一直醒目地保持若干年。开始我觉得泥石流非常顽皮好玩,总是在不断出人意料地为我们推出新奇的视觉画面。直到1973年佟书生和我二哥的同桌高富贵被泥石流埋葬后,我才嗅到了泥石流真实的乖舛暴虐本性。   其时我刚4岁,跟着二哥上学已经快满两年了。那时在我家乡,父母忙于挣工分,是没有时间管小孩的,各家的小小孩通常都由自家大小孩照看,而照看的方式一般就是让跟在屁股后面。二哥的课堂设在生产队仓库的楼上,四面通风,冬冷夏凉。他们的黑板和课桌是用生产队仓库里的木板钉成的,座凳由各自从家里带去。我跟着二哥每天从一架结实的木梯爬上去,课间和放学再从上面下来。有时风把雨裹进来占领了课桌椅,佟书生就会中止授课,让大家围在讲台上听他讲故事。他个子不高,右脸颊上长了一颗痣,时常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衣服。每当授课和讲故事,他的语调、表情和手势就会不断地变化。这时候,他是投入、激动的,而学生们是沉醉、安静的。对我这样全程跟随的小孩,佟书生上课时通常会视而不见,而每逢下课他就会笑咪咪地蹲下来逗我们玩。高富贵腼腆、迟钝、学习差,佟书生让我二哥帮助他,还说他家是单籍户,上学放学没有同伴,需要经常地接送。   1972年初秋,雨多得离了谱。小雨、中雨、大雨、暴雨、暴风雨轮番地浇灌,道路泥泞,沟渠淤塞,山崩路塌。在这样的背景下,佟书生和高富贵遇难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没有亲自到过处理这起事件的任何一个现场,就是说没有见到月女和她那一直寡言少语的儿子粮来在整个事件始末的表现,只是在不久之后发现栗子凼的地头又多了一座新坟。     4、地界   佟书生死后,粮来的话更少了。母子俩笑一下、看一眼,甚至做一个简单的手势或者动作,对方就明了了意图,倒也不影响生活和交流。虽然别人很不习惯,但母子俩对其他人和事并不关心,也不在乎。1976年,粮来初中毕业再不肯上学,虽然还不能算正式劳力,但他的身体非常墩实,脸红扑扑地显出单纯和健康。那时家乡实行分组分工劳动,生产队长先将他编入老年人组,每天挣半个劳动日工分,三年后将他正式编入成年组。他依旧木讷少语,但却容不下任何人对自己和母亲的不敬,也受不了别人对他劳动能力的怀疑。   1979年家乡推行土地家庭承包制,栗子凼按中间水沟一分为二,由月女和生产队长两家分别承包。月女和儿子起早贪黑地在栗子凼地头忙碌着,他们深深地翻了土,把土块挖细,洒上草木灰和牛粪,精心地播下饱满的麦种。然后见天来看看,什么时候该施肥、浇水或拔草了,他们会没日没夜地呆在地头。   水沟另一边的地里,队长失落又迷茫。他不常来地里,来了也懒洋洋地撑着锄杆四处观望。他沉浸在对往日威严、尊贵的思索和疑惑中不能自拔,自从闹钟和哨子离开他后,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初夏,麦苗在渐暖的风中慢慢成熟,麦穗的长短、麦粒的饱满程度在水沟两边呈现出明显的差异。麦子收割后,队长的脸色挂不住了,他看着仓里不到一半的麦粒,听着七个孩子的吵嚷,脑子里不由地出现了60年代初饥饿的场面,浓重的恐慌使他苏醒过来,他把往日的骂声和吼叫释放到婆娘和儿女们身上,疯了似的在栗子凼地头和月女母子展开了大春耕耘的较量。玉米播下地后,老天却和队长作起对来,烈日一天比一天猛,地慢慢干裂,玉米苗子被陆续晒死。队长恨恨地想,这真是应了那句“人要发狠,天却不肯”的老话了。他疑惑对面地里的苗子怎会长得好好的呢?后来,队长发现粮来每天早晨都会从地块中间那个白天干干的水凼里把一夜积出的水全部舀起来浇灌苗子,他心里就来了气,暗暗安排儿子每天早些来“抢水”。   在农村,儿女多的人家往往非常跋扈,何况有往日队长权势的宠荫。队长的儿子几番抢不过粮来后,索性偷偷将对面地里的玉米全数拔起。第二天,看见一颗颗玉米苗倒在地上,粮来一张脸通红,他嘴唇翕动,门牙咬紧,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在月女紧紧的注视下,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母子俩默默地重新种上了大豆。改天月女来到地里,却发现对面正在重新翻地,而水凼却已移到对面地里。于是月女和队长的婆娘、儿子由口角发展到肢体冲撞。粮来赶到栗子凼地头的时候,村长已在调解。他看见母亲身上粘满黄黄的泥,头发散乱地披着;他还看见队长的四个儿子正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而队长和他的婆娘还在骂。刹那间,他的脑子就空了,好像听不见也看不清前面发生的一切。他想他必须走近些,于是他走到母亲面前,用手把她头发上的尘土轻轻拨拉掉,再用左手搂住母亲站好,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母亲其实非常地瘦小,自己竟比母亲高出了一头。下一刻,他赫然看见母亲的眼里浸出泪水,而村长的唾沫也同时喷到了他的脸上。一种不明的亢奋突然充塞了他的身体,并愈来愈强烈地震荡着他,直至将他完全包裹其中。他迅速连贯地放开母亲,挥起锄头,将那个还在喋喋地骂着的脑袋轻而易举地砸开了花。   5、疤痕   由于没满18周岁,粮来并没有被判处死刑,但据说他将面临一辈子的改造。在他被带走后不久,月女便从栗子凼消失了,有人说她搬到关押粮来的监狱旁去了,也有人说她最后被监狱里请去种菜做饭去了。这些说法在2000年春天,她和粮来回乡上坟时得到了证实。   其时,退耕还林工程在家乡全面展开,一棵棵树苗已运到栗子凼的地头。母子俩向队长一家下跪表达了歉意,然后在栗子凼的地里呆了很长时间。他们走后,栗子凼很快栽满树苗,那些疤痕似的坟墓一夜之间被遮掩起来。   再后来,听说家乡也要修公路了,按照规划的路线,栗子凼林子里的坟墓将要迁走,而月女早在回乡那年就已得绝症去世,如今埋在城里的公墓里。粮来向村里来电说,自家祖上的那几座坟墓就地平了算了。   2010年除夕前夜,我回乡祭祖。站在栗子凼背后的高坡上向下望去,黄澄澄的公路从森森的林子里铺过,把那些疤痕彻底地抹去了。   返城的路上,我又一次想起月女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土地是有生命的,不然它为什么能长出花草、庄稼和树木?还有天空的飞鸟、地上的走兽、房屋和里面的人……如果它们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那是哪里来的呢?   也许过去,这块地里曾经诞生过许多事物,也许将来这块地还会诞生更多的事物,但我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责任编辑/何为

作文五:《一个人与一块土地》800字

潘岳,字安仁,更多的人叫他潘安。生于公元247年,卒于公元300年,终年54岁。中牟县城关镇大潘庄村人。

1700多年来,他“掷果盈车”的出众相貌,誉满“花县”的显赫政绩和能诗善赋的冠世才名,使他的名字一直存在于成语词典里(貌若潘安)和无数文人的诗词歌赋中(文若披锦),成为一种美的隐喻和才华的象征。

中牟,西汉初年置县,隶属省会郑州,东接七朝古都开封,西连省会郑州。如今随着“郑汴一体化”的进程和“大郑州经济圈”狂飙突进的建设速度,中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于是,今天的中牟是幸运的,中牟的明天必将是更加灿烂的。

而历史上中牟更多的则是不幸的。黄河无数次从这里决口、改道,使中牟屡遭灭顶之灾。黄河在改道、决口中冲积的泥沙又是黄河对中牟的馈赠,它形成了中牟土壤独有的质性,同时也塑造了中牟人独有的特质―坚毅、纯粹、质朴、百折不挠。

潘安的家就在这里,就在这块既有幸又不幸的土地上。黄河,改变着中牟,改变着中牟人,也改变着中牟的历史。

土地对于人的性格塑造具有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从这种意义上讲,潘安,又是这块土地对中牟的馈赠。同样,他以他的操守(忠诚,忠贞,才情……)反哺着这块养育着他的土地。他对儒学一以贯之的坚持,成为文明的样本。

知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潘安以自己的坚持殉道于他的理想。他是悲情的,又是纯洁的,幸福的。他纯洁的意图和诚实的心灵是中牟极具魅力的人性轮廓,而美貌仅是他内心优雅的外在显示而已。他与滋养他的土地达到了宇宙空间和时间空间的高度统一。他是这块土地质朴的回归。

于是,中牟之于潘安是不期而遇的,而潘安之于中牟则是上帝自然的选定。潘安的莅临,给中牟这块土地增添的不只是精神的安抚,更多的则生成为一种静水深流的凝炼和坚持。这种坚持必将成为这块土地久远的福祉和期待。

潘安是中牟的品牌。美的品牌,人性的品牌,文化的品牌,最终也会成为中牟人精神的品牌。

这个品牌最终也会因其自身的丰富性使中牟这块土地恒久获益。

潘安是中牟的,因而也是中国的。

作文六:《对一块土地的忏悔》9000字

1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那块土地,心里怀有一种深深的愧疚之意。   那是一块以黄土为本质为丘岭为外形的土地,它有一个直截了当、名副其实的名字,叫做黄土岭。这样的村庄,天底下实在是太多了,它的平凡使得它没有什么值得张扬,可是,它在我心里的位置,却是独一无二的,并且越来越强大了。它对我的吸引,还不仅仅是目光,更主要的是来自我的心,让我的心对它形成一种牵挂。   我和那块土地之间渊源久远。五十多年前的那个春天,母亲把我生在了那块土地上。我是幸运的,我躲过了历史上著名的三年苦难时期,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就面对着一个草木复苏的春天。睁开眼睛,站在春天的土地上,我就感觉到了,我和那块土地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兄弟姐妹了。它们正在春天里无忧无虑、愣头愣脑地生长,让一个季节充满生机,尽显繁荣。我也曾暗下决心,向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学习,让自己的生命迸发出生机,为脚下的那块土地,添上自己的一抹绿色。或许,母亲的本意就在这里,她想让我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去做那块土地的儿子,成为那块土地上的一株水稻、一株小麦。或者,哪怕只是人们视而不见忽略不计的一草一木。   可是,年少的我,怎么能够理解母亲的那一片苦心。这也不单单是我,我的同辈人都是这样。甚至,我的前辈人也是这样,包括我曾经追逐过的那个离我很远,朦朦胧胧的背影。那个人早于我将近七十年,从那块土地上走了出去,他叫张恨水。后来,那块土地上的人们,都称他为先生。他曾经在《写作生涯回忆录》里说过,年少的人,总是醉心于物质文明的。当年,让他住在黄土岭,那个依山靠水的乡下祖居老宅里,整日与农夫为伍,他十分的牢骚。于是,他从那块土地上十分果敢地离开了。我很早就理解了张恨水这位乡贤的选择,虽然我跟他不可同日而语,但一提起从那块土地上走出,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位老先生。   那些年,我曾经把母亲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入耳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擦着耳廓而过。年少的我,无知也无畏,心比天高,常常目空一切,自然有过一个叛逆的季节。当时,我还以为,叛逆就是个性,就是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说明我有自己的思想,表示我要把握自己的命运。所以,我对母亲的话,听了一些,丢了的更多。说实话,出于一个少年短浅的目光,浅薄的心理,我曾经对那块土地大不以为然,甚至十分的嫌弃。我曾经做梦都想离开那块土地,似乎不离开那块土地,我就不是我了,我就对不起我的列祖列宗。   现在看来,当年的那种想法多么幼稚。于那块土地而言,我简直就是一个不孝的子孙了。那块土地,当年就像我的母亲一样,让我匍匐在她的贫瘠瘦弱的身体上,艰难地吮吸着一点稀少的乳汁。或者说,我的母亲就像那块土地一样,为了养育她的孩子,她曾经承受了许多难以承受也不该承受的苦难。这该是多么艰辛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母亲几乎熬干了自己的汗水和心血。   尔后,那个少年忽然发现,自己的“翅膀”渐渐硬朗起来,身上的羽毛已经渐渐丰满,羽毛的颜色还日益亮丽。在很多场合,他曾经轻易地博得了别人的夸赞,甚至喝彩。他在那块土地上实在熬不住了,他一定要离开那块土地,去寻求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广阔天地。   2   我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让那个少年那么武断地认定他的“翅膀”已硬,以至对于那块土地生出了二心。当初,我可是一心一意地打算和那块土地终生厮守,永不分离。我曾经在那块土地上学步、学语,学着大人般的模样说话和做事,心中急切地盼望在那块土地上早早的长大成人。而后,也同那块土地上所有的男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娶妻生子,繁衍后代,终老一生。   至今,在我的身上还保留着那块土地的印记,依然散发着那块土地的丝丝缕缕、若隐若现的土腥气息。乡音,就是我生命的胎记,我走到哪里,都改不掉从那块土地上带出来的口音。   我和那块土地上别的大人或者孩子一样,有过顽劣的童年,从小穿过开裆裤,玩过撒尿和泥巴的游戏。及至稍长,我也和那块土地上其他半大的孩子一样,在炎热的夏天,把身上的衣服脱光,赤溜溜地钻进门前的池塘里扎猛子,一会将头露出水面,一会整个人沉下水底,顺便从池塘底的淤泥中摸出一个碗口大的河蚌来。   那时候,那块土地上的人们尚且不知道河蚌竟也是人间美味,人们对河蚌不屑一顾,觉得它根本不是人该吃的东西。我从水底摸来的河蚌,全用小铁锤砸碎了,喂给那些大摇大摆的鸭子吃了。鸭子们很贪嘴,只要给它,它都会吃,似乎总也吃不足。它们的胃囊里面填满了河蚌的鲜肉,一直堆积到嗓子眼里,让脖子粗鼓起来,显得很臃肿。鸭子们“嘎嘎嘎”地叫着,摇摇晃晃,走来走去,一副很痛快很过瘾的样子。它们走到母亲的跟前,绕在母亲的脚边打转,边转边叫,转了一圈又一圈,卖乖的意味就很明显了。母亲对那些馋嘴的鸭子,那种轻浮的表现并不买账,甚至,很明显的瞧不起这些贪嘴的畜生,不想把它们吃成这样。   母亲才不稀罕我从池塘里摸出这几只河蚌来呢,她只希望我离水远一点。母亲说过,人要活在地上,不要死在水里。她很清楚,在池塘里戏水,次数多了,时间久了,绝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哪一天,池塘里的“水鬼”动了念头,就会要了你这个不听话的细鬼的性命。   于是,我就乖乖地栽到了母亲手上。她气呼呼的一把摁住了我,二话不说,立刻把我本来就很柔软的身体,轻轻松松折成了一个九十度的角,如同折断她手里的一根柴火。接着,母亲抡起她的“铁砂掌”,在我的屁股蛋子上拍下了一块鲜红的五指印痕。   我知道,母亲这样做,自然是要倾泻出积聚在她心中的气愤,最主要的,她还是想借机给我长长记性,使得她手下的这块“贱肉”不要健忘,下次切不可继续光着身子往水里钻。我那时也才不过十来岁吧,第一次领教了母亲“铁砂掌”的厉害,屁股蛋子上的印痕里,隐隐地向外渗出了许多血丝和血点,让人疼痛难忍,好久不能消退。很长一段时日里,我简直是想坐不能坐、想卧也不能卧了。有了这样的一次教训,我还能不长记性吗?我当然记得牢了,见到水,就不再那么亲密无间了,我会与水保持着必要的距离。     那会子,村里的邻居们总在我的面前戏称母亲为“铁匠”。我现在似乎明白了,母亲当年的那个“铁匠”手艺,似乎专门为我以及我们兄弟几个练出来的,我该是她手上的第一块“铁”了。因为,我是她的长子,她自然要拿我来练手的。或许,当时的母亲作为一位“铁匠”,总想将她手里的这一块“铁”,通过千锤百炼,锻造成一块好“钢”呢。我现在猜想,当时我被母亲摁在膝上,屁股撅起,折成一个九十度角的时候,母亲的心里一定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了。   那次,在“铁匠”出手之前,我曾经在池塘里打着水雷,震得山响,一会潜入水底,一会浮出水面,玩得十分疯狂,简直忘乎所以了。忽听池塘埂上有人大声叫喊:“还不快起来?赶快跑吧,你家的‘铁匠’来了!”我就像个失足的落水狗,急溜溜地逃命似的从池塘里挣扎着爬起来,衣服都来不及穿上,抱在怀里撒腿就跑,那情形,简直就是慌不择路,抱头鼠窜。在我的背后,远远地回荡着“铁匠”那种咬牙切齿、如同金属相碰撞的声音:“小短命死的!我看你作的,你就作死去吧!”   其实,跑是跑不脱的。正如吾乡人常说的那句话,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当天晚上,我还是低着头,乖乖地回到家里。“铁匠”的那只“铁砂掌”,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少年的屁股蛋子上,一块硕大鲜红的五指印痕应声而生。   3   现在回头来看,母亲当年骂我的那个“作”字,我真的理解了。它读的是平声,而不是去声。若是读了去声,那就不是骂人的话了。劳作,或者工作,都读去声,都是些比较好听的话语,起码属于中性以上,甚至带有相当的肯定意味,绝没有骂人的意思。从前,孤陋寡闻的我曾以为那个读平声的“作”字,只有我们那块土地上的人才会那样说,是那块土地上的方言,就像母亲当年骂我的话语那样。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人类的语言通常是相通的,天底下还真的就有这个读平声的“作”字。不光我们那块土地上的人们这样说,别处的人也会常常这么说。   就在那块土地上,我已经学会了那个“作”字。学习那个字,我学的当然只是去声,我曾经暗下决心拒绝平声。一个“作”字,两种读法,会读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结局。这便是那块土地,还有我的母亲,最早对我做出的交代。   当年,我也曾和我的父辈们一样,还有那些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们,我们一起,在炎热的夏天,在白花花的日头里,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大裤衩,赤脚下到水田里,弯下腰去,一次次地同脚下的泥土,进行着长时间的亲密对话和交流。我还记得,第一次在水稻田里插秧的时候,我把水稻的秧苗插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很不像个样子。旁边的大人们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有人甚至对我不无鄙夷了,说这熊孩子做鬼打不死人,根本不是那块料子。当然,看不过去也好,不无鄙夷也好,那都是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也很奇怪,脚下的泥土完全不像泥土上的那些大人,它并不嫌弃我的笨拙。是它用那双深藏不露的大手,在夜间帮助我将那些歪歪斜斜的秧苗一一扶正。后来,这些秧苗竟也同大人栽插的那些整整齐齐的秧苗一起生根拔节,一起灌浆抽穗,最后一起进入成熟期,被一起收割,颗粒归仓。那时,那些秧苗竟然给了我很大的成就感,让我有信心做好那块土地的儿子。我曾经非常感激脚下的那块土地,是它宽宏大量,包容并且修正了我当年那种不上路子的劳作。后来,我才意识到,正是有了那样一段面朝泥土背朝天的生存经历,我对那个该读去声的“作”字,才有了更加刻骨铭心的认识。我的后背上当年尚且白嫩的皮肤,曾经在日头里晒红,晒紫,晒黑,晒死,蜕掉了一层又一层皮。因此,对于那个与脚下的土地联系在一起的“作”字,对于它的去声,自然成为我最初的而且最深刻的人生体验了。   4   那些时候,我对脚下的土地,对于跟土地连在一起的那个读去声的“作”字,距离太近了,彼此间太过了解对方了。因而,双方都产生出越来越浓重的疲劳和厌倦。   疲劳和厌倦,看似寻常,不伤筋骨,无关痛痒,没有什么大碍。实际上,这东西的出现,真是太可怕了,它足以毁掉人世间的一切美好。谁都知道,恋爱中的俩人,如果彼此间出现了疲劳和厌倦,不能消隐,反而加剧,那样还能最终走到一起吗?十有八九,牵手将会成为放手,曾经的花前月下也只能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了!夫妻之间出现了疲劳和厌倦,也很多见,若是消除不了,长时间存在,相濡以沫就会沦为传说,婚姻就会死亡。要么解体,劳燕分飞;要么成为一枚好看的贝壳,名存而实亡。   后来,我才发现,正是这种疲劳和厌倦的悄悄出现,并且长时间地存在于我和脚下的土地之间,才导致我渐渐生出了去意。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个头越来越高,块头越来越大,嘴唇上下黑色的绒毛越来越粗壮。从外表看,我越来越像个大人了,因而,这种去意就越来越强烈了。最终,正是这种因疲劳和厌倦产生的去意迫使我痛下决心,让我从土地上直起腰来,从泥水里抽出了腿脚,借着稻田里并不清澈的水,勉强洗掉了腿杆子上的泥污。   于是,我赤脚走在南方的水田埂上,我终于走出了我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村庄,似乎,就在离那块土地不远的地方,有一驾命运之神的马车,正在等候着我。于是,我脚步匆匆,行色匆忙,我必须搭上那驾马车,我不能与命运之神失之交臂。我已经懂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所以,我离开那块土地时,态度是干脆的,甚至十分的决绝。   我不知道,那块土地,对于我的决意离开,有没有过一些失望。我只感觉,它当时表现出了无比的宽容和大度。它对我没有丝毫的怪罪,更没有挽留或羁绊,它只是在鼓励,在催促。它真心实意地希望我离开,而且,走得越早越好,走得越远越好。那块土地,很像一位慈悲的母亲,但更多的还是像一位开明的父亲。在那块土地宽大的情怀当中,暗含着许许多多的果敢、刚毅和坚强,一些富有父性色彩的元素。   其实,产生去意的时候,我也曾考虑到了那块土地的感受。我曾想过,我又不是那块土地唯一的儿子,我在与不在,那块土地也许是不会在乎的。我想,这块土地,从来就不会差了我这么一个儿子!   谁知道呢?也许情况绝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在那块土地上,曾经一批人接着一批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他们各有各的理由,各走了各的路径,目的都很明确,那就是要走出去,要离开这块土地。有的人,也像我一样,走出去了,偶尔还会回来看看。有的人,走就走了,人一离开就没了踪影,这块土地已经记不住他的模样了。     5   当年,在那段由于疲劳和厌倦产生去意的时光里,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该有多大,我只知道村子里的那块土地很小,想到外面的世界里去看看,这便成为那个少年当时最大的梦想了。   那些年,出生在那块土地上的人,若要真的离开那块土地,绝不是一件容易事,几乎没有多少路径可走。要么,有幸穿上一身草绿色的新军装,到部队去;要么,去顶替,在远离泥土的地方,谋求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或许,那张桌子上还会摆放一张报纸,一杯清茶呢。多么轻松,多么惬意,几乎快活似神仙了。可是,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能去顶替谁呢?到后来,天边终于出现了一道强烈的亮光,差不多把所有人的眼睛都刺得生痛,让所有人同时看到了一种希望,已经中断了十年的考试,突然宣告恢复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付出了代价,终归有了回报。也许,还是脚下的那块土地一直在疼爱着我,也许,是头顶的苍天也在默默地眷顾着我,终于遂了我的心愿。我最终成为一名幸运者。走出了那个承载了我十六年的村庄,离开了那块哺育了我十六年的土地。   我就是那株被移栽过的树苗,移栽之后,我对我的离开,确实有过短暂的庆幸,可是接踵而来的便是漫长的后悔,同时,还有对那块土地的无尽的牵挂。我对那块土地的牵挂,不仅一直没有间断,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加剧。我把这种牵挂,说成是魂牵梦绕,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我曾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我这人轻易不怎么做梦,但只要做梦,那梦必定会以那块土地为背景。梦境中出现的,都是我所熟悉的那块土地上的风物,是那块土地上的人和事。在我的梦境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那块土地之外的其他地方。   除了梦,在醒时,我也一样惦记着那块土地。一旦回到了那个地方,我总喜欢脱掉鞋袜,赤脚站在那块土地上。那时,便有一股暖流从地底下涌了上来,穿越了我的脚心,顺着我的腿杆爬了上来,直接注入了我的内心,把我的心田装得满满的。那种温暖,常常因为充盈而外溢。回到那块土地上,我便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我才真正明白过来,我可不是一泓无源之水,我也不是一株无本之木。原来,我是有根有源的,我的根源不在别处,就在这里。尽管,我和那块土地彼此间都有些陌生了,我不知道那块土地是否视我为来客,我只知道我从来没有认为此身是客。在外面浪迹天涯客居他乡时,我向来谨小慎微彬彬有礼,总会让人感觉到我是一个腼腆的客人。可到了那块土地上,我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不用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每一个笑容都如同篱笆上的扁豆花一样,开放得平和而自然。到了那里,就是回到了我的家,我从来不会把自己当作外人。   实际上,我已经完完全全实实在在就是个外人了。那块土地,在我离开不久,起源于淮河边的“大包干”的劲风,由北向南吹到了我的村庄,村里的田地再一次到家到户。完全按照人头平均瓜分,不曾留有丝毫余地。我当时心有不舍,心犹不甘,最终我还是接受了那样一个事实。我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离开了那块土地,那块土地上,自然就没有了我名下的那一块“瓜”了。如此说来,你看,我还算不算个外人呢?算也好,不算也好,反正,我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外人。   6   矛盾,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一种顾此失彼两头难以兼顾的矛盾。就在这样一种矛盾中,当年,我曾经恋恋不舍,又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那块土地。一旦离开了那块土地,我和那块土地产生出了物理上的距离,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原来这一切全都是错,是一个天大的错。   错就错在那个少年的自命不凡,自以为是,不甘与泥土为伴,不甘与庄稼为伍,心中向往远方的未知世界,向往车水马龙的繁华市井。谁曾料到,真的离开了家乡,真的到了远方,家乡就会成为你梦中的远方。身在市井,红尘压顶,空间逼仄,呼吸沉闷。时日久了,就会思念远在家乡的那块土地,就会朝思暮想希望回到原先离开的那块土地。   我曾经把这种矛盾看成是一个“结”。我以为解开了这个“结”,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我尝试着用了多种方式,试图解开这个“结”。终因我的智力不够,这个“结”没能在我的面前松散开来,让我释然。我也曾想到借助外力,企图来解开心中的这个“结”。我请教过一些跟我有过类似经历的人士,问过他们是否也有同我一样的想法。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也是跟我一样,心里都有这样一个“结”。而且,他们也曾把这个“结”从心里拿出来,捧在手里,左瞅右瞅,却是无从下手,谁也无法解开。看来,这个“结”还真的不是个别性质的私人问题呢,这个“结”极有可能是个具有时代性和社会性的大命题了。既然是大命题,那就不是我这个缺乏远见卓识的凡夫俗子所能解开的了。这个“结”,还是留给那些登高望远、见微知著的人士来解开吧。   想起了我的朋友徐迅,他也是从那块土地上走出来的。多年以前,他在一篇文章里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是这块土地上的一名叛徒,只是我背叛得并不彻底。近年来,随着年岁增长,我的记忆力开始减退,且愈演愈烈,阅读之后能够记住一点东西,实在太难了。但徐迅文章里的这句话,我可是牢牢记住了。最初,读到这句话,我曾经心头一震,感动万分。现在想起来,我仍然感受到了来自自己心灵的一股强烈的颤动。这哪里是写他呀?这分明就是在写我嘛。如此想来,我对于当初从那块土地上的离开,就应该重新定位,再做定性了。按照徐迅的说法,我当初从那块土地上的离开,就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离开了,是对那一块土地最残忍的离弃,更是对那一块土地最无情的背叛。   如今,当我把自己和那块土地的关系,重新定位,定性之后,上升到了这种逃离和背叛的高度,我的心里立刻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愧疚。这种对于那块土地的愧疚,让我的灵魂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十字架!   其实,心中的愧疚,就是一块致命的心病。这块心病重于磐石,死死地压迫着人的心灵,让人沉闷至极,累得人连一口气都很难喘出来。心病不除,人活着就不会轻松,甚至,人会在一种疲惫中慢慢地窒息死亡。可是,治疗这种心病,还真的没有找到什么特效良药,唯有一种东西可以对它稍微缓解,避免它的骤然发作,阻止它加深加重。这种药物不是别的,它就是一种忏悔!是我对那一块黄色的土地,无穷无尽的深深的忏悔!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桃花源成为城里人梦中共同的家园。大家都在悄悄地羡慕陶渊明笔下的那个武陵人,并且寻找武陵人当年的足迹。都想试一试自己的运气,希望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找到那一片临尽水源的桃花林。在那里,田畴平明如镜,屋舍俨然如画,鸡鸣犬吠可闻,人影难得一见。即便找不到这样的地方,哪怕找到一个土砖泥瓦的农家小院,也能心满意足。你看,院墙上开满了喇叭花,院墙内有一小块菜地,地里种满了蚕豆,在初夏的阳光里,开出了满地紫色的蚕豆花,这该是一种多么令人惬意的境界。它曾经装点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梦境,现如今,多少人正在梦寐以求呢!   7   也许因为出身低微,容易满足,我这人对生活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当城市里的噪音和浮尘,日复一日地淹没了我,迫使我的听力和视力,正在一天天地下降,这个人就早已没有了青春年少时期的敏感,越来越多地出现了与年纪并不相符的迟钝。我知道了,这种迟钝是什么,它是从何而来的,它让我想起了早年在那块土地上,曾经产生过的那种疲劳和厌倦。我再一次想到了逃离,如同当年逃离那块土地。我想离开这个雾霾笼罩之下的城市,离开这个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噪音不绝天空低沉烟尘障目的市井,回到那天高云淡、风清气爽、寂然无声的乡村。   只是,这一次,想一想倒是可以的,做起来却比那一次更加困难了,几乎就是不可能了。因为,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鲁莽少年了。少年人血气方刚,往往说干就干,不计后果。如今的你,肯定无法做到这一点,你早已没有了当初那个少年的勇气和锐气,你遇事一定会思考再三,患得患失了。你果真能够舍弃,你置身其中的那个既妩媚妖艳又面目狰狞的城市吗?而且,你想过没有,这一次逃离,你能去到哪里?你一定会不假思索地说,我什么地方都不去,我就只要回到曾经生我养我的那个乡村、那块土地。你知道吗?那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曾经逃离的那个乡村,如今,早已物非人也非了,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乡村了,更不是属于你的那个乡村了。村子里,人也不是原来的人了,地就更加不是原来的那块地了。   那块曾经对你万般宽容却又被你无情背叛的土地,你以为它还会像从前那样包容你、宽恕你?它能接受一个莽撞的少年瞬间沦为迟暮的白发老者的残酷现实?你以为它能够接纳你如同一个流浪者,满身尘埃灰头土脸地归来吗?它还会在你原先离开的地方,给你辟出一小块立足之地吗?对于这一切,想都不要想了。当你从家乡的土地上离开,时间久了,你的家乡就会在你的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你的故乡,这该是一种多大的悲哀!在这个世界上,水,从来就是不能倒流的。同水一样不能倒流的,还有时间。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两千多年前的孔老夫子就曾经说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回到从前,的确是许多人的愿望,却从来没有见到有人真的做到。所以,你这个身陷市井的人,你千万别轻言离开。你要知道,你所想到的逃离,谈何容易!现在的你,想想当年,你早已经被你自己断了后路!   8   你呀,你这个曾经的乡村的逃兵、土地的叛徒,如今,你已经彻头彻尾地沦为了市井的俘虏!你先就这样吧,终日做着你忏悔的功课,你忏悔得越持久、越深刻,才能说明你越有诚意!   当年那个宽大为怀的乡村,当年那块母亲一般慈爱、父亲一般博大的土地,或许,它会再现母不嫌子丑、父不嫌子笨,那种大人有大量的宽广胸怀。或许,它会看在上苍的面子上,再一次宽恕你当年曾经犯下的那个天大的过错。或许,它会认为,你当年的执意离开,那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所犯下的低级的错误,在它的眼里,那根本就不算个错。或许,它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回到那块土地上来,它会给你那个疲惫不堪满目疮痍昏昏欲睡的老灵魂,提供一块休憩的福地呢!   现在,你就掐掉你心里面其他所有的念头吧,你的其他任何想法都是毫无意义,完全多余。你唯有一条路径可走,那就是近距离地面对着那一块土地,或者,在远方遥望着那一块土地,做出你诚心诚意持续不断坚持不懈的忏悔!   责任编辑 赵宏兴

作文七:《陆家嘴――一块红色的土地》5500字

改革开放后的中国,涌现了一批在海内外都有很高知名度的地区,上海浦东新区的陆家嘴就是其中之一。由南向北流淌的黄浦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向东拓去,在明永乐年间形成的一块突出的冲积滩地,这滩地原本没有名称,后因明代翰林院学士、杰出的藏书家陆深在此建造“后乐园”定居,而得陆家嘴之名。

浦东开发之前的陆家嘴,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密集的工厂,拥挤得像棚户一样的老式简屋,设备陈旧但在浦江航线中最繁忙的轮船渡口。而今天被称为金色的陆家嘴,已成为一个世界一流的开放式、多功能的现代化新城区,东方明珠电视塔、金茂大厦、国际环球金融中心、中央绿地、滨江大道,如同一幅幅美轮美奂的城市油画呈现在人们面前,陆家嘴已成为浦东的一张亮丽名片,对外交流交往的窗口。

其实陆家嘴还是一块红色的土地,她是浦东工人阶级队伍的发源地,是我党第一次领导工人运动的地方,在这里孕育出了许多优秀的共产党员。在这块红色的土地上,记载着革命前辈可歌可泣的革命业绩,这是浦东人民代代相传的巨大精神财富,是革命传统教育、爱国主义教育的珍贵史料。

陆家嘴是浦东工人阶级

队伍的发源地

鸦片战争后,上海港开埠。英、美、法诸国凭借不平等条约,以供侨民造屋屯货为名,迫使清朝上海地方政府签订了《土地章程》,强行在浦西租借大块土地,形成了“国中之国”的租界。而早从19世纪50年代起,列强经济势力就将目光投向浦东,违反约定在浦东沿江地区强行租地,建造码头、仓栈、工厂。1853年陆家嘴沿江地区出现了最早的外资码头、外资企业。至1890年,不仅建造了怡和码头、穆哈德码头、立德成码头、英海军码头、林赛码头等11个以英资为主的码头货栈,还陆续开设了祥生、耶松、莫立司、布莱等造船厂。1895年甲午战争后,中日签订了《马关条约》,允许外国人在中国开设各类工厂,浦东岸线便成为外资争夺的主要目标。为满足货运的需要,列强在浦东沿江地区掀起了第二次建造码头、仓库的热潮,有英国的、日本的、美国的、法国的、德国的,其速度之快、规模之大,已远远超过了浦西沿江地区。据1921年公布的数据,码头长度,浦西6827米,浦东13384米。在码头快速发展的同时,列强经济势力利用享有优惠的不平等条约,加快了工业势力的扩张。卷烟、造船、棉纺织等行业都在陆家嘴地区开设规模较大的工厂,不少工厂的工人达千人以上。其中规模最大的是英美烟厂,雇用的工人最多时达上万名。其次是日华纺厂,1921年也已有3800多名工人。地处赖义渡口,当时上海最大的打包栈隆茂栈的码头工人,也超过了1000人。

面对西方经济势力在浦东沿江地区的扩张,官办及民族私营企业没有袖手旁观,它们也积极参与竞争。如1872年设立的晚清最早的官商合办的轮船招商局,于1877年以规银222万两,购进英商在浦东的旗昌轮船公司,包括轮船11艘和码头、堆栈,承揽各地货运业务;沪上商界领袖虞洽卿以及以陆伯鸿、穆湘瑶、刘鸿生、童世亨等为代表的爱国实业家,也在浦东及陆家嘴地区寻找商机,或建造民营码头,或开办工厂,与洋人企业进行竞争。至20世纪30年代前后,以陆家嘴为重点的沿江地区已是厂栈林立,成为上海最早最重要的工业基地之一。

以陆家嘴为重点的沿江地带出现了大量企业,必然需要大批劳动力。兵荒马乱逃避战乱的平民百姓,以及因洪涝干旱灾荒背井离乡的破产农民,到浦东寻觅生机,成为工厂、码头的苦力工人。于是形成了浦东历史上的第二次大移民,而这次大移民的落脚地不是沿海一带,而是黄浦江沿江地区。由于陆家嘴地区集中了浦东最多的码头及造船、卷烟、棉纺等行业的主要工厂,所以它成为产业工人队伍人数最多、最为集中、发展最迅速的地区。陆家嘴是浦东工人阶级队伍的发源地。

陆家嘴是中国共产党

领导早期工人运动的地方

大批贫苦农民、渔民迁移到浦东沿江地区,无力盖房,只得栖身于窝棚(俗称为“滚地龙”)之中,为求生存,不少人凭一根杠棒、两根绳子到码头从事汗流浃背的搬运工作,而更多的是到棉纺、卷烟、造船等行业就业。当时工厂、码头的劳动条件极为恶劣,工伤事故经常发生,工人生命根本没有保障。工人劳动强度大,劳动时间长,而工资又极为低微。他们不仅遭受种种剥削,还要受洋监工的欺凌,受体罚和搜身的侮辱,处境极其悲惨。资本家为了降低成本攫取最大利润,一方面延长每天的劳动时间,劳动时间最长的工厂工人每天工作达14至16小时;另一方面大量使用工资更加低廉的女工和10到14岁的童工,有的工厂童工和女工的数量甚至占到全部工人的70%。据上海《民国日报》1917年7月27日报道:在女工、童工最多的英美烟厂里,工人们“终日垂头曲背,劳作于烟气弥漫的空间,脑子都被熏得麻醉,衣服被汗染湿”,“工厂主怕烟叶受潮,不问冬夏,都是四窗紧闭,此等状况,实不异于身囚牢狱”。纺织业的女工们终日在高温和污浊的空间工作,而且“大多数纺织厂都不许为了休息和吃饭而停车,因此,工人们只是在最饿时才吃饭。”“厂中温度,平日较他处为高,灰尘与原棉之纤维,正散空中,在七八月间灼炽的热浪里,这个地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地狱。”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工人们自发地结成团体,不断地进行反剥削反压迫的斗争。早在1869年6月23日,耶松船厂英籍印度人卓尔哲无理枪杀工人王阿然,激起极大民愤。浦东最早的罢工发生在1879年9月7日的耶松船厂,为反对克扣工资,工人举行集体罢工。之后,祥生船厂、英美烟厂、日华纱厂都发生过各种形式的罢工。但当时工人的斗争只是停留在经济斗争阶段,缺乏完善的组织,也没有坚强的领导核心,斗争的结果往往是失败的多,成功的少;即便成功,成果也极为有限。随着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党加强对工人运动的指导,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变。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第一次领导的工人罢工斗争发生在陆家嘴的浦东英美烟厂。浦东英美烟厂是当时陆家嘴地区规模最大的一家工厂,新老两厂的工人有近万人,工人有着光荣的革命斗争史。早在1916年、1917年及1919年,曾举行过多次罢工斗争。1921年7月21日,英美烟厂新老两厂8000多名工人为抗议洋监工虐待工人,又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大罢工。当时,正值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期间,从报上得到消息后,党组织立即委派中国共产党上海发起组成员李启汉同志赴浦东领导罢工。李启汉等在烟厂附近的吴家厅租用一间房子作为工人集会的办事地点,多次召开重要会议,研究罢工中的问题,提出了“还我血汗”的口号。经过20天的斗争,资方答应赔偿工人罢工损失费1800元(银元),撤消洋监工,释放被捕的工人代表。

1921年8月,烟厂的工人代表在吴家厅召开了工人代表大会,成立了党领导的浦东地区最早的工会组织。1922年3月19日,浦东纺织行业也成立了工会。我党的第一位领袖、中央局书记陈独秀和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李启汉等在会上发表讲演,勉励工人加强团结。1922年4月6日,新成立的纺织工会领导了日华纱厂一、二厂3800多名工人的大罢工。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领导下,上海机器工会、中文印刷工会等十余个工会团体,联合发起成立了“浦东纺织工人经济后援会”,号召各界人士募捐,支援日华纱厂工人罢工。经过斗争,迫使日本资本家接受了“增加工资、赔偿损失、每年加资、不虐待工人、不无故停歇工人”等五项条件,罢工取得了胜利。5月20日,因厂方报复,开除工人,工人再度罢工,提出承认工会等6项条件。劳动组合书记部发动各工会团体,支援日华纱厂工人,学生组织了罢工工人经济后援会,募集钱款。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在《先驱》报上发出《请求全国各界和各团体援助上海浦东纺织工人书》的通告,号召全国各界援助浦东日华纱厂工人罢工。由于工人坚持斗争,日本资本家只得作出让步,历时16天的罢工取得部分胜利。

陆家嘴是优秀共产党员集聚的地方

陆家嘴是浦东工人阶级队伍的发源地,有着光荣的革命斗争传统,是浦东锻炼培养优秀共产党员的地方。在长期艰苦的革命斗争中,浦东陆家嘴地区涌现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共产党员,不少同志为党和人民的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的名字载入了革命斗争的史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李启汉(1898~1927),湖南江华人。1920年赴沪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旋转为中共党员,是党正式成立之前中共发起组的成员之一,是党早期青年运动和工人运动的领袖人物。1921年7月,受组织委派到浦东领导英美烟厂工人大罢工,并取得了胜利,他是第一个到浦东组织领导革命斗争的共产党员。1922年4月6日,他又组织发动浦东日华纱厂和邮政工人罢工,因而被工部局以煽动罢工罪逮捕。直到1924年10月13日经营救出狱。旋赴广州,被选为全国总工会执行委员兼组织部长,参加领导省港大罢工。1927年广州“四一五”事变中被捕遇害。

杨培生(1883~1927),江苏川沙蔡路(今属上海市浦东新区合庆镇)人。1906年进启昌机器厂做学徒,8年后成为技艺熟练的钳工师傅。1914年转至浦东英商祥生铁厂做工,不久被厂方提为钳工领班。“五四”运动期间,杨培生积极参与工人罢工斗争,接受了爱国思想的宣传。1925年6月被推为厂工会会长,中旬加入中国共产党,9月当选为上海铁厂总工会委员,11月任中共浦东第一支部书记。在杨培生的影响下,浦东各厂工会和党团工作有很大发展,罢工斗争也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1927年参加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起义胜利后任金属工业总工会主任和上海总工会副委员长。“四一二”政变后,继汪寿华任上海总工会委员长。后赴武汉参加中共五大和第四次全国劳动大会,分别当选为中共中央候补监察委员、中华全国总工会执行委员。1927年6月29日,在市总工会开会时被捕,7月1日就义于龙华。

徐佩玲(1914~1990),出生于浦东陆家嘴花园石桥路一户贫困人家,祖母是浦东英美烟厂最早的工人。因家境贫寒,11岁就进英美烟厂当童工。16岁进上海女青年会在浦东陆家嘴开办的女工夜校读书,并开始接受党的教育。1934年初,20岁的徐佩玲由1929年入党的徐明清同志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童工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从此,在党的领导下,以女工夜校为掩护,长期从事党的秘密工作,并先后培养、发展了一大批共产党员,其中有徐佩玲的丈夫及妹妹徐佩珍(后加入江南抗日义勇军,烈士)。1942年,市委工委为加强浦东地区工厂党的工作,成立了中共浦东地区工作委员会(简称浦东区工委),书记杨秉儒,徐佩玲任宣传委员。1948年3月,浦东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一大批共产党员被捕。徐佩玲机智地秘密转移了保存的党内文件和武器。上海解放初期,徐佩玲从事工会工作,之后为上海纺织工业的发展和援外工作,做出了重要的贡献,获得国家纺织工业部颁发的甲等奖。

陆家嘴不仅是锻炼培养优秀共产党员的摇篮,还是爱国志士和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对敌斗争的战场。这个战场,就在今天陆家嘴中央绿地内一处历史民宅――“陈氏民宅”(也称“颖川小筑”)内。抗战期间上海沦陷后,最初的伪上海大道政府设于陆家嘴南部的东昌路(后移至江湾市政府大厦),陆家嘴成为浦东日本侵略者重点把守的要地,设立了伪警察局、特务机关。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又在当时的烟厂路与北护塘路交汇处设立集中营,拘留各国侨民。同时,把“陈氏民宅”辟作日军宪兵机关,成为侵略军的又一个魔窟,同时它也是革命先烈用生命和鲜血坚持顽强斗争的地方。1945年1月,浦东三林镇一名叫薛和尚的“保长”,因救护被日军炮火击中后跳伞的美军飞行员托勒特中尉,被日军抓去后关押在“陈氏民宅”这个宪兵机关,惨遭酷刑而死。美军飞行员后由新四军淞沪支队接走后安全离沪。八年抗战期间,陆家嘴地区的不少工厂被日军用作制造军火的车间。广大工人在船厂、英美烟厂等党组织领导下,成立了秘密的抗日救国会组织,开展抗日宣传,惩罚走狗汉奸,进行隐蔽的斗争。解放战争期间,“陈氏民宅”又被辟作国民党特务机关。革命家李白(电影《永不消失的电波》中李侠的原型)等12位烈士被捕后曾被关押在内。1949年5月7日,特务头子毛森根据蒋介石亲笔批文“坚不吐实,处以极刑”的指示,将李白等12位烈士押至严桥乡张家楼村戚家庙北100米处(现为浦东陆家嘴功能区域潍坊街道),秘密杀害后就地掩埋。

与李白同志同时遇害的11位烈士是:秦鸿钧(1911~1949),山东沂水人;张困斋(1913~1949)浙江镇海人;郑显芝(1921~1949)广东汕头人;周宝训(1923~1949)上海嘉定人;焦伯荣(1922~1949)江苏涟水人;严庚初(1924~1949)上海市人;吕飞巡(1924~1949)浙江镇海人;黄秉乾(1926~1949)广东南海人。其余3位烈士的姓名、出生地等情况不详。2005年初,浦东新区文物保护管理署的同志经过长期努力,又寻找到了两位烈士的姓名,他们是:杨竹泉,中共党员,江苏人;朱泉生,中共党员,浙江海盐人。

浦东开发开放后,新修的烈士纪念碑安放在烈士牺牲地不远处的世纪公园。浦东开发开放,陆家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历史民宅“颖川小筑”成了陆家嘴地区唯一保留下来的一处老建筑,已被新区政府列为文物保护单位,并用作“陆家嘴开发陈列室”对社会各界人士开放。

历史是不能忘记的。人民会永远记住为了革命的胜利、祖国的解放而英勇奋斗的无数革命先烈。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陆家嘴,这块红色的土地,必将在今后的发展中展示出更加神奇的魅力,书写出新的历史篇章。

作者系上海市浦东新区文史学会会长

■ 责任编辑:石岸

作文八:《一块干净明亮的土地》1400字

小时候,我喜欢去河滩地,尤其喜欢去村子东头的一溜河滩地。村子东头的堤坝上没有盖房屋,坝塘里没有长芦苇,河滩地没有栽柳树,四周空朗朗的,不见一处碍眼的东西。这里的河滩地往南就是一条宽展展的淮河,水涨水落,一年四季,淮河始终与河滩地相依相伴着。眼神远远地跨越淮河,往南是别处村子的庄稼及房屋,再往南能见着一座黑糊糊的矸石山,那是煤矿所在地。极目处有一溜真的山,一座山连绵着一座山,矮墩墩的,隐约约的,叫八公山。――这些都是别处的世界,都是我所不知道的世界。

冬春天,河滩地生长着的是麦子、油菜。长麦子是绿油油的安静静的,长油菜也是绿油油的安静静的。春天一到,天气一暖,麦子就不安分了,一棵棵争相卧起头,往拔节抽穗处生长,往扬花灌浆处生长,往成熟收割处生长。春暖天,油菜比麦子还要不安分,还要喧闹,拔节比麦子早,开花比麦子早,成熟比麦子早,一片蜂乱蝶忙的。夏收过后,河滩地可种的东西就多了去了,种黄豆,种绿豆,种芝麻,种花生,种白芋,种玉米,种秫秫,种西瓜,或是害怕水淹一片麦茬(油菜茬)地扔那里,白花花的什么也不种。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土地怎么会不种庄稼呢?那时候,土地属于生产队,干活的大人叫社员。我们孩子是不用干活的,去河滩地顶多胳膊上会挎上一只竹篮,做出一副拔猪草的样子。其实我们孩子去河滩地最要的工作是玩耍,是偷吃地里长出来的吃物。那是一个物质极端匮乏的年代,孩子在家一天三顿饭都吃不饱,更莫说吃零嘴了。春天,拔节的麦秆能吃――嚼嘴里有一股甜水汁,拔节的油菜秆也能吃――嚼嘴里也有一股甜水汁。还有麦地、油菜地长着的各种说不出名字的野草野菜。夏秋天,河滩地可吃的东西更多,也就不用我一一罗列了。冬天河滩地没有什么吃的,寒风呼啸盘旋着,我们孩子也就很少去玩耍。偶或地去个一趟两趟的,一定是挖荠菜。天愈寒,荠菜愈香。

――这么说来,河滩地在我小时候是承担着精神的、物质的双重任务的。

河滩地往北连接着的是一口挨着一口的坝塘,雨多水多,雨少水少,旱时干底。再往北就是东西一溜堤坝。堤坝里便是成千上万亩大河湾土地。堤坝是四周最高的地方。站在河滩地里看堤坝,有蓝天衬托着,堤坝显得更高大,更雄壮。有村人沿着堤坝从村头走出来,或走回去,也只是一抹黑黑的剪影,像是点缀在堤坝上一动也不动。有一天,我就看见从村头走出一个人,拉着一条牛,扛着一张犁。这幅画面一瞬间凝固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长期不褪色地保存着。

1997年,我把这幅画面写成一篇千字文,题目叫《长出一地好荞麦》。是一曲农耕时代的颂歌。背景是宁静的,是安详的。世世代代大河湾村人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十年后,我写了这篇小说。主要人物没有变,依旧叫政德。主要事件没有变,依旧是种河滩地。但时代变了,是当下,是眼前。背景变了,是嘈杂的,是衰败的。我想应该算是一曲农耕时代的挽歌吧。

小说中有这么一段描写:“淮河是从村子的西北方向流过来,往村子的东南方向划出一道圆弧流过去。这样,淮河一年年慢慢地往北岸滚动。具体地说,淮河北岸一点一点往后退缩,淮河南岸一点一点往前移动。俗话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情。政德儿时记忆中的河滩地就比现在的宽一半。依照淮河这样的一个滚动速度,这么一片河滩地还能存在多长时间呢?同样依照政德现在的岁数,他还能种多长时间的河滩地呢?”实际上,这块河滩地在淮河流向及煤矿扒煤塌陷的双重作用下早已不存在了。现在淮河紧挨着堤坝,淮河一浪一浪拍打着堤坝,河滩地只能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了。可它依旧是一块干净明亮的土地呀。

作文九:《一块土地的委托贷款局》3300字

一块价值20亿元的土地,两次委托贷款,让跨省的两家上市公司陷入委托贷款的漩涡中,两次离奇委托贷款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故事?

金智科技(002090.SZ)四年前一笔4300万元的委托贷款再生涟漪,其委托贷款程序遭人诟病,关于一块价值20亿元土地的权属争端仍未平息。

四年后,同一块土地,但价值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而另一家上市公司皖新传媒(601801.SH)再次以其为抵押物发放了另外一笔委托贷款。

金智科技信批违规

2000年左右,南京金厦实业有限公司(下称“金厦实业”)在江宁区佛城西路与康厚街交汇处,拿下一块面积约276亩的土地,即南京市江宁区康厚街10号地(下称“康厚街10号地”),用于建设“香榭岛”高档住宅区。根据香榭岛项目的规划许可,该项目25栋别墅的准许建设起始日期在2007年9-11月前后,规划核准容积率不大于0.3,即香榭岛项目规划总建筑面积约55000平方米。

2009年11月26日,受国家调控影响,香榭岛项目急需1.4亿元流动资金。由于相信上市公司的信用,经北京利亚保险代理公司(下称“北京利亚”)引荐,金厦实业向金智科技及其控股股东南京金智创业投资有限公司(下称“金智投资”)借款1.4亿元,其中4300万元来自金智科技、9700万元来自金智投资,约定利息1000万元,委托贷款期限为4个月,年利率为19.44%。

届时,“香榭岛”项目正处于开发阶段,其中已有16幢别墅四证齐全,金厦实业于2009年8月26日领取了商品房预售许可证,可销售面积18172平方米。

然而,事情似乎并不像上市公司公告的那么简单,金智科技隐瞒了其和金智投资与金厦实业之间的另一份协议。实际上,在《委托贷款公告》发布后的第二天,金智科技与金厦实业、北京利亚、吴剑元(金厦实业实际控制人)四方签署了《之补充协议》(下称“《补充协议》”)及《之保证协议》(下称“《保证协议》”)。

《补充协议》规定,北京利亚、吴剑元对《委托贷款合同》的履行承担连带保证责任;北京利亚提供3000万元保证金;公司有权以金厦实业逾期未归还的贷款本金及利息作价对金厦实业增资入股。

根据江苏证监局2013年4月12日给吴剑元的答复函,吴剑元曾向江苏证监局举报金智科技信息披露不充分,随后江苏证监局对金智科技采取相应监管措施,后者才于2013年5月3日发布《关于2009-2010年度委托贷款事项的补充公告》(下称“《补充公告》”)。

《补充公告》显示:2010年3月18日,委托贷款即将到期时,保证人北京利亚向金智科技发来《通知》,表示自愿根据2009年11月20日的《保证协议》履行担保义务;2010年3月18日,北京利亚向金智科技支付4578.64万元贷款本息,金智科技对金厦实业的委托贷款债权全部实现;同时,上述三方于当日签署《债权债务转让协议》,北京利亚受让金智科技依《公司委托贷款合同》享有的全部债权。

这也就是金智科技于2010年3月22日发布的《关于收回委托贷款的公告》中所收到本金4300万元及利息278.64 万元的来源,只是金智科技当时并没有在《关于收回委托贷款的公告》中披露上述详细的还款信息。

令人诧异的是,金厦实业原来的实际控制人吴剑元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有2010年3月18日所签署的《备忘录》和《债权债务转让协议》等重要文件的存在,更不可能在这两份文件上签字和盖章。

在签署《委托贷款合同》时,金智科技在民生银行开立委托贷款结算账户,由民生银行负责拨付和回收委托贷款资金事宜。然而,北京利亚并未通过民生银行委贷系统归还借款本息,而是直接将委托贷款本息支付至金智科技的银行账户。

2010年4月15日,为了完成委托贷款程序,金厦实业通过民生银行将与委托贷款本息等额的款项4578.64万元汇入金智科技账户。因金智科技前期已收到北京利亚代金厦实业所还委托贷款本息,因此金智科技又将上述款项退回金厦实业在民生银行的账户。

皖新传媒登场

2013年2月4日,皖新传媒发布公告称,公司拟通过交通银行合肥三孝口支行向金智投资提供15000万元委托贷款,年利率为12%,以金智投资间接控股子公司南京康厚置业有限公司(下称“康厚置业”)所属康厚街10号地做抵押物。

皖新传媒公告称,金智投资本次借款主要用于补充企业流动资金。江苏南通市注册会计师刘志耕表示:“这说明金智投资自身的资金很可能不足以维持日常经营活动,如果自己能够贷款,不需要麻烦其他上市公司出面。金智投资需要委托别的上市公司通过土地抵押来贷款,说明金智投资本身很可能已经不具备直接从金融机构融资的条件,或金融机构很可能已经不认可金智投资提供的融资条件。”

金智科技的招股书显示,金智投资由葛宁、徐兵等13名自然人以货币资金出资设立,注册资本6000万元,法人代表是徐兵。2013年4月,徐兵接任金智科技董事长后,金智投资的法人代表变更为葛宁。根据金智科技的公告,金智投资在近三年持续将其持有的上市公司股份质押给信托公司。刘志耕认为,这说明金智投资现金流严重短缺。

除了看重康厚街10号地属于优质资产之外,皖新传媒委托贷款给金智投资或许还因为双方是合作伙伴。

2012年6月14日,皖新传媒与江苏金智教育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下称“金智教育”)签署合作协议,拟在合肥市设立合资公司,皖新传媒出资825万元,占合资公司注册资本的55%。金智教育是金智投资的间接控股子公司,出资比例达43.48%。

此外,2012年12月,皖新传媒又与金智投资及社会其他投资者共同发起设立皖新金智科教创业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创投企业”),注册资本1亿元,皖新传媒出资8000万元,占比80%;金智投资出资1900万元,占比19%。     土地纠纷缘何而起

根据金智科技《补充协议》,借款人(金厦实业)如逾期未归还贷款本金及利息,委托人(金智科技、金智投资)将作价对借款人增资入股。

知情人士告诉《证券市场周刊》记者,金厦实业2009年11月借款的目的是为了偿还银行贷款。但是到了2010年初,国家的房地产贷款政策更加紧缩,导致金厦实业无法按时偿还金智投资以及金智科技的借款。

2010年3月,两笔贷款本息合计1.5亿元人民币,金智投资通过1:1的增资入股方式,成为金厦实业控股股东。增资扩股完成后,金智投资拥有金厦实业72.14%的股权,成为控股股东,金厦实业的法人代表由此变更为徐兵。同时,徐兵也是金智科技现任董事长,以及金智投资的发起股东。

值得注意的是,金智科技与金智投资是金厦实业的共同借款人,之后金智科技将债权转让给北京利亚,而债转股时北京利亚却悄然隐退,金智投资代为持有其应得的股份。显然,北京利亚的权益被金智投资获得。

增资入股完成后,2011年7月30日,被金智投资控股的金厦实业成立全资子公司南京康厚置业有限公司(下称“康厚置业”),法人代表是丁小异,他同时也是金智科技董事并兼任金智投资的董事。

2011年12月19日,一纸盖有徐兵和丁小异私人印章的转让合同将金厦实业核心资产康厚街10号地的使用权变更到康厚置业名下。

金厦实业现在的二股东、原来的实际控制人吴剑元称,自己不仅没有出席金厦实业关于成立康厚置业的董事会,而且康厚街10号地的转让也是徐兵等人利用掌握金厦公司、康厚公司公章、执照等之便,在其他股东亳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更的。

作为金厦实业原来的实际控制人,吴剑元分别于2012年5月25日、2012年年底向南京中院申请撤销康厚置业的登记成立,以及撤销康厚街10号地的转让登记,法院均判吴剑元败诉。

2013年2月,吴剑元就上述请求接着向江苏高院上诉。此外,在吴剑元上诉前后,皖新传媒以这块土地为抵押物,委托贷款1.5亿元给金智投资,从此卷入了这场由康厚街10号地引起的无休止诉讼。

2013年3月29日在江苏高院败诉后,吴剑元2013年9月底向江苏省检察院提起抗诉,目前正在等检察院抗诉处理立案通知。法律规定,检察院收到抗诉申请后三个月内会给出是否立案的通知;同时,他还向检察院举报了土地局相关工作人员严重渎职的行为。

作文十:《中国4000年来有那么一块干涸的土地 (组图)》600字

干涸的土地 (组图)

网络图文/含香月收藏

7月8日,牟定县有家村委会7组的李再良老人蹲在干涸的落草坝水塘里表情凝重。73岁的李再良老人说,从没有经历过这么严重的干旱,村里灌溉庄稼的水塘全干涸了。新华社记者 杨宗友 摄 图片